第十章
晚上六点多，到了下班的时候。
四合院里的邻居们陆陆续续的都回了家，各家各户的烟囱里，也都渐渐的有了炊烟飘荡。
不过，自打死了老公，做了寡妇以后，几乎每一天晚上，都能做出至少四菜一汤来充当晚饭的秦淮茹家，今天却难得的寒酸了起来。
窝头，咸菜，再加一锅棒子面粥，这便是秦淮茹回家以后，忙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给家里人所准备出来的晚饭。
当然了，秦淮茹家并不是说真的就穷到没有白面吃，只能吃这么些东西。
以秦淮茹这些年来所积攒下来的工资，就算从今天开始，她们家顿顿吃肉，也不至于把家里给吃到破产。
更何况，以这年头几毛几分的物价，仅仅只是吃饭，又能花费几个钱去？
可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那也得秦淮茹自己能看得开才成。
要知道，自打秦淮茹钓上了“傻柱”这个舔狗以来，她们家吃饭，从来都不需要有任何的开支。
足足几年的习惯下来，如今陡然需得自个儿掏钱买菜，无论秦淮茹又或者她那恶婆婆贾张氏，那都是半点儿也不愿意的。
“难不成我们今晚真得吃这个？”
眼看着儿媳妇摆在桌面上的窝头咸菜，几年下来，早就已被养刁了嘴的贾张氏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本就阴沉的脸色，也由此变得更黑了许多。
“也不一定就非得吃这些。”
秦淮茹的脸色一样并不好看。
不过，在听到婆婆的埋怨以后，她倒是强从脸上挤出了些许笑意，缓声朝着贾张氏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我之所以做这些出来，即是防个万一，也是等待会儿傻柱来了，让他好好看一看，瞧一瞧。”
“看他明天是不是还有脸面，非得和我讲什么厂里的破规矩！”
原来，秦淮茹之所以要做一桌的窝头咸菜，为的就是要向何雨柱卖惨哭穷。
想想看，如果何雨柱亲眼瞧见了她们家里的这副景象，难道他就不会后悔，不会自责，等到明天去了厂里，不会将那马华给狠狠收拾一顿吗？
至于秦淮茹说以防万一，也不过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因为秦淮茹心里确信，就算她今天中午没能在何雨柱那里得到一个准话，但依着她过往对何雨柱性格的了解，今天晚上，何雨柱是一定会拿上许多饭菜来她这里赔罪的。
而且，听说今天厂里的李副厂长请客，让刘岚给厨房送了一只老母鸡去。
那么，按着过往的经验来瞧，傻柱待会儿拿给自家的饭菜，肯定是丰盛的很。
至于这桌上摆放的窝头咸菜，等到那时，就该变成何家兄妹今晚的晚餐了。
嘿！
秦淮茹忽的冷笑出声，按那傻柱的脾气，等他从自己这儿换了咸菜窝头回去，他还得对自己感恩戴德，夸几句她秦淮茹心地善良，胸怀宽广呢！
贾张氏当然清楚儿媳心里的打算，毕竟这些谋划里，也有她的几分建议在内。
眼瞧见秦淮茹自信满满的样子，贾张氏终于放下了心底的最后一点担忧。
她朝着地上轻啐一口，随即恶狠狠的骂道，“等傻柱待会儿来了，我可得好好的训他一顿才成！”
“厂里的规矩，难道还能有咱们一家的温饱重要？”
“再说了，傻柱他管着厨房的那摊子事，就算他把所有的饭菜都让你带回来，李副厂长还真能开了他？”
话音略作停顿，贾张氏看了眼桌上摆着的咸菜窝头，面上的神情又更冷了三分。
“我家乖孙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因为傻柱的原因饿出了毛病，哼，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
婆媳两人正坐在桌前数落着何雨柱的不是，忽听到门外有脚步声响传来。
不会是傻柱终于到了吧？
秦淮茹与贾张氏两个相互对视一眼，随即赶紧收了口中言语，扭头往门口处瞧了过去。
只是映入眼帘的并非是预想中的何雨柱，反而是打从中午就不见了人影，去到外头疯玩，眼下沾了满身泥土，搞得像个泥猴子一样的棒梗。
他身后还带着槐花和小当两个妹妹，只一进家门，三个小孩就一窝蜂的朝卧室方向涌了过去，桌椅板凳，被碰歪碰倒了不少。
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心里本就积着怨火，此时瞧见三个孩子也不叫人省心，哪里还能再忍得下去？
“做什么？做什么？想拆家吗？”
贾张氏怒气冲冲的一拍桌子，看着停在原地，没敢再有动作的三个孩子，怒斥道，“一整天也见不到个人影，哪家孩子也没你们这么皮的！”
越说越气，贾张氏说着说着，竟是站起了身，往槐花和小当头上一人甩了一巴掌。
而后看着两个小姑娘想哭又不敢哭的委屈样子，继续骂道，“杵在那儿做什么？”
“两个疯丫头片子！”
“还不赶紧和你们哥哥去洗个手，回来准备吃饭！”
贾家的男人都死得早，自打棒梗等三个孩子记事以来，这家里就是贾张氏在当家做主。
老太太积威甚重，此时一发了火，别说是槐花和小当两个女孩，就算是棒梗，也不敢多话废话。
他们三个老老实实的去外头水池边洗了手回来，然后各自取了碗筷，坐到了饭桌旁边。
但等瞧清楚了桌上究竟摆着的都是些什么以后，棒梗和槐花、小当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却全都有些傻眼了起来。
“奶奶，妈。”
“咱们今晚，就吃这个？”
作为家里唯一的男孩，棒梗是被惯坏了的。
所以此时，也唯有棒梗敢开口说话，朝着贾张氏与秦淮茹发出质问。
窝头咸菜，他可不想吃！
虽说棒梗他们早就已在外头开过了小灶，烤得金黄流油的两只大鸡腿，更是全部被填进了棒梗的肚皮里头。
但因着为了避免被家里人瞧出异常来，三个孩子早在外头的时候就已经商量妥当，今晚回家，就算只是演戏，也需得吃一些家里的饭菜才行。
可瞧瞧眼前桌上，这窝头咸菜，哪里是正常人能吃得下肚的？
棒梗黑了脸，使了脾气，口口声声说今晚要绝食抗议。
贾张氏能狠下心往槐花、小当的脑袋顶上甩巴掌，可又哪里舍得去教训自己的宝贝孙子？
自然而然的，便将满心的怒气都牵连到了何雨柱的身上。
“还不是那傻柱闹的？”
贾张氏气哼哼的道，“那个没良心的东西，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今天非得和你妈讲什么厂里的规章制度。”
“要不然，咱家今晚能吃这么些玩意儿？”
贾张氏冷笑道，“猪都不吃的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