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什么叫惊喜？
秦淮茹在心里做了决定，准备等何雨柱今晚下班回到四合院以后，无论如何也得将他与秦京茹之间的事情给撮合成了。
实在不行，就算去找聋老太的门路，也未尝不行。
秦淮茹可是知道，何雨柱兄妹两个因为幼时曾受过聋老太的接济，那是向来都将聋老太当成亲娘来看的。
相应的，聋老太也对何雨柱的婚事操碎了心。
据秦淮茹所知，早前的时候，聋老太甚至还动过念头，要将与她关系亲厚的娄晓娥，介绍给何雨柱做老婆。
要不是许大茂在中间横插一手，自己这里也有些手段，将何雨柱的心牢牢的把持在掌心里，恐怕如今与娄晓娥这个有钱人家的独生女做了夫妻的，就该是何雨柱这个厨子了，哪还有许大茂的事儿？
秦淮茹素来都对自己的容貌极为自信。
因为都流着秦家人的血，所以，在她的眼里看来，自己的堂妹自也是一样的美貌动人，宛似天仙。
聋老太耳朵虽聋，可又不是个瞎子。
自己上赶着送上如此一桩好姻缘给她视若亲子一样的“傻柱”，聋老太肯定只有欣喜的份儿，没有拒绝的道理。
而有了聋老太做主，对于这桩婚事，何雨柱那边将不再是问题。
至于身旁的秦京茹。
不是秦淮茹小瞧这个妹妹。
到底是从乡下小门小户里生长大的，眼窝子终究是浅了一些。
别看她此时看着许大茂如何如何顺眼，但只要能亲眼瞧一瞧傻柱家里的积蓄，再让傻柱拼着几百块的花销，给秦京茹一家送些儿值钱的大件，秦京茹也肯定就不会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了。
毕竟，傻柱和许大茂谁更好拿捏一些，只要秦京茹稍稍往轧钢厂打听打听，简直就是秃子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事儿。
秦淮茹此时一边看着眼前的电影，一边在心里转着各种各样的念头。
只盼望着能在何雨柱那儿，把自己的妹妹卖一个好价钱。
她手里还拎着半包瓜子，是仗着自己在厂里的人气，只用一个笑脸，就从附近几个男工人那里讨要过来的。
“京茹，来尝尝看。”
“这瓜子可是混着红枣片一起炒的，最适合咱们女人来吃！”
吃着瓜子，看着电影，再想想等促成了秦京茹与何雨柱之间的这段姻缘以后，自己这里所能拿到的诸般好处，秦淮茹心里就只感觉美滋滋的。
可她哪里想的到，一桩难言的惊喜，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的就找到了她的头上，给了秦淮茹一个晴天霹雳。
“什么？”
“你说……什么？”
什么叫惊喜？
惊喜就是，秦淮茹在这里吃着瓜子看电影，突然，她那好儿子棒梗，就把放电影的机器给砸了！
原本正放着电影的大银幕上突然就没了图像，秦淮茹初时也疑惑着，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
眼角余光扫见许大茂火急火燎的往放映机方向跑去，心里甚至还隐隐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叫你狗东西昨晚坑我的钱！
瞧瞧，遭报应了吧？
只可惜的是，秦淮茹心里的这份窃喜才持续了不过短短几秒钟，就被身旁几名工友的“善意”提醒给彻底击了个粉碎。
她只感觉这刹那间，脑中有气血上涌，致使秦淮茹的眼前一黑。
要不是身旁有个秦京茹在，及时搀住了她，双腿忽有些发软的秦淮茹，差点儿就要跌在了地上！
“赵姐，你……您刚才说……说什么？”
颤颤巍巍的，朝身旁的工友再次发问一句。
于说话间，秦淮茹自己都没有发现，对于这位自己以前素来看不上眼的老女工，她连敬称都用了上。
赵姐闻言，却只是笑着往秦淮茹看了过来。
她眼里的幸灾乐祸比起方才的秦淮茹还更浓了许多。
赵姐咂了咂嘴，笑眯眯的将秦淮茹从头到脚都盯了一圈，这才抬手往前一指，慢条斯理的同秦淮茹说道，“秦淮茹，我可真没有骗你。”
赵姐笑道，“确实是你家棒梗闯了祸。”
“呶，这不正在那儿喊妈呢吗？”
秦淮茹顺着赵姐手指的方向去看，果然看到了本该摆着放映机的地方，被几个工人提在手里的棒梗。
那边已被围成了一圈。
每个工人的脸上都带着满满怒气，而站在人群中心的李副厂长与许大茂两个，此刻纵使远远瞧着，也能猜到眼下煞气环绕的二人，心里究竟藏着怎样的疾风骤雨。
完了！
这是秦淮茹心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念头。
她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习性。
棒梗从来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儿，对许大茂的放映机，也早就眼馋了好久。
今天许大茂的放映机忽然出了问题，棒梗又被人当场拿住，押在了那儿。
不必多问，这桩祸事，有十成十的可能，就是棒梗做的！
在这个瞬间，她甚至有过念想，索性就当没有棒梗这个儿子，扭头就走。
今日是死是活，就全看厂里的发落！
毕竟，今日看这场电影的，除去厂里的员工以外，可还有杨厂长、李副厂长等厂领导，以及从市委过来，那位穿着黑色中山装，明显身份不凡的高官显贵在！
如此来看，棒梗弄坏的就不仅仅只是许大茂的放映机。
他是在给第三轧钢厂所有领导班子成员上眼药，是在打市委大领导的脸呐！
在这样的情境下，以自己一个寡妇的微薄脸面，真能帮着棒梗消弭了此次的祸端？
秦淮茹喉咙发干，实在不知此时究竟该如何是好。
只不过，秦淮茹终究是狠不下这个心来。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贾家的独苗苗。
眼下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叫喊，就算秦淮茹心里发虚，腹中胆寒，生怕被杨厂长、李副厂长寻个由头，将惩罚全都转到自己的身上。
可她也不能眼瞧着儿子被那样多人围在当中，独受委屈。
“京茹，快！”
“快陪我过去！”
一把捏住身旁妹妹的手腕。
秦京茹的存在，让秦淮茹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些许的支撑。
她咬一咬牙，最终还是带着秦京茹一起，挤过人群，来到了李副厂长等人的近前。
没有去看周围众人凝聚满眼的怒意，也无视了身后赵姐嘴角尽显讥讽的笑容。
秦淮茹一到地方，先是将棒梗从几个男工人手上救了下来。
却并不像棒梗所想的那样将其护在身后，然后带着他大摇大摆的从厂里离开，回到家中。
反是啪啪两下，给了棒梗左右脸蛋，一面一个大耳光。
棒梗哪想的到自己的母亲竟给了自己这么一下，论及力道，比起昨天何雨柱打他时，更还强了那么一两分！
棒梗一时间有些发愣，周边围观的众人，也停下了喧闹，将或诧异，或玩味的眼光，放到了秦淮茹的身上。
整个场中，除去许大茂仍显粗重的呼吸声以外，居然就莫名其妙的安静了下来。
直到棒梗没有忍住，终于“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才使得人群里重又恢复了喧闹……
在介绍外头的景象时，马华初时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怒然姿态。
但当说到秦淮茹毫不犹豫的就打了棒梗两记耳光以后，马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讲着棒梗痛哭时的凄惨样子，一边直呼痛快。
他的年纪到底太轻了一些，只看到了最表面的东西。
何雨柱与刘岚相互对视一眼，却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冷笑。
——该说不愧是秦淮茹吗？
要是没有这两巴掌，只凭棒梗今日所犯的过错，李副厂长与许大茂，那当真是随随便便就能把她秦淮茹揉扁搓圆，秦淮茹还不能有任何的怨言。
可有了这两巴掌，再加上秦淮茹的寡妇身份，很容易就能惹来旁人的同情。
如此，也就让秦淮茹有了些许翻盘的希望。
何雨柱不由得感慨一声，“秦寡妇这一手先声夺人，玩得倒也漂亮。”
随后，他将目光再转到马华面上，继续发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
马华挠挠头，干笑一声，“在知道秦寡妇的儿子将放映机弄坏以后，杨厂长和市委的大领导就没有再在那边多待，只将事情全权交给李副厂长处置。”
“杨厂长走时交待说，要咱们食堂赶紧炒菜做饭。”
马华带着十足的可惜，叹息着道，“所以，我和刘姐就回来了，没能再看一个后续。”
刘岚则没有马华这样的想法。
要真想知道秦淮茹一家最后得了什么惩罚，等回头问问李副厂长，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所以，刘岚便没有再多提秦淮茹与棒梗的事。
“反正，就单只说弄坏了放映机，秦淮茹一家今儿个就肯定没法善了。”
“何师傅您算是能再出一口恶气了。”
“不过，这些事同咱们食堂到底也没有多大关系，该劳心烦神的得是许大茂他们。”
刘岚笑着说道，“咱们可还有杨厂长的任务需要完成呢。”
她风情万种的朝何雨柱笑了起来，“今天能不能在大领导面前把脸面再挣回来，不让人看轻了咱们第三轧钢厂，真就全部仰仗何师傅您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