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因为马华的功劳，等中午发生在老库房的事也被人传了出去以后，厂里关于许大茂和秦淮茹两人的流言，果然也就此愈演愈烈了起来。
后来，又有个姓冯的钳工站出来，说起他那天早上在另一个仓库里意外撞见了许大茂的事，更让大家伙联想了许多。
不过，马华却已没有了闲工夫来享受自己的这份成就。
因为接下来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他都是在何雨柱的声声训斥里渡过的。
谁让马华的底子太薄弱了些呢？
从前的傻柱在教徒弟时，一直采取的都是放养的手段，心里眼里就有一个秦淮茹，平时哪会管你徒弟的死活。
遇上个这种不负责任的师父，你能学到什么，那就真的只能全凭你自己在旁边观看揣摩。
而马华年纪轻轻，又哪里有那样的耐性？
以至于马华虽是有些天赋，但在厨艺上，对许多地方都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懵懵懂懂的，迷糊的很。
何雨柱如今需得从头教起，又要扭转马华身上许多已经形成了习惯的错误认知，这个过程，自然也就要艰难一些了。
下午的食堂不会有什么人进来，到处都是空闲的桌椅板凳。
师徒两个寻了个角落的位置，一个教，一个学，在那里坐了足足一个下午。
等他们两人结束了这场教学时，天色早就已黑了下去，厂里的员工们，也大多都已下班，走得差不多了。
仅仅想要消化何雨柱教给马华的这些知识，就需得耗费马华不浅的心力。
更何况，因为第二天是休息，所以，等师徒两人从厂门口分别时，何雨柱还又多给马华布置了份练习刀工的作业。
在这样的情况下，马华哪里还有闲心思去理会厂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何雨柱当然也是一样。
他也有自己的学习计划，何大清留下的那些菜谱手稿，可要比何雨柱今天教给马华的东西要多得多。
而谭家菜里所涉及的一些精妙手段，同样不是马华正在学的那些基础厨艺可以比拟的。
只可惜住在四合院里，就注定了对何雨柱来说，他想得一个清静，实在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当何雨柱回到自家门口时，黑着张脸的一大爷易中海，已经在何雨柱家门外等了多时了。
“雨柱，我有事情找你。”
何雨柱虽然对一大爷的为人很有些不齿，不过人家既然已经找到了家门口，何雨柱当然也没有将易中海拒之门外的道理。
谁让何家兄妹小时候确实受过易中海一家的照顾，而易中海无论在厂里又或是在四合院，因着年纪大资格老，都有着不低的人望。
所以，何雨柱能直接指着二大爷刘海中的鼻子当面开骂，但对于易中海，在没什么冠冕堂皇的道理之前，还得对他保持着表面上的和气。
要不然的话，坏了名声，可就太不值当了。
同易中海打了声招呼，何雨柱掏出钥匙将房门打开，随即请了他进去说话。
等两人进了屋，何雨柱先将手里拎着的饭盒放下，又拿起桌上的暖水瓶，给易中海倒了杯开水以后，才明知故问，笑着问起了易中海此行的来意。
——老家伙从来都无事不登三宝殿。
何雨柱不需多猜，只瞧见易中海一直都黑着的脸色，再想想这两天厂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各种流言，要猜到他今天特意来找自己的理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无非，就是为了秦淮茹。
易中海和一大妈夫妻两个都五六十的人了，可至今也没有个孩子。
他们两个早就已绝了念想，转而将养老的寄托，放在了素来嘴臭心软的前身傻柱，以及秦淮茹和她家的棒梗身上。
那天在处理棒梗偷鸡一事时，要不是何雨柱使了一记绝杀，用十来块钱裹挟了全院的所有人，差点儿就要被易中海给活了稀泥，弄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结果出来。
果然，就像何雨柱猜测的那样，易中海只一开口，问起的就是秦淮茹的事。
“雨柱，昨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淮茹不管做了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不想着帮她一把就算了，怎么能打女人呢？”
坐在何雨柱对面，易中海也不喝水，就黑着张脸，朝何雨柱发出了质问。
只看他问话的态度，显而易见，易中海这趟过来，打着的就是兴师问罪的主意。
何雨柱的眉头不由得便皱了起来，他拧着眉看向易中海，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一大爷，这事儿，您就别搀和了吧？”
秦淮茹的事，易中海愿意帮就自己去帮，没来头的跑自己这里扮什么好人。
便宜话谁都会说，可没道理秦淮茹家里出了事，不管什么情况，就全都得算到自己的头上来吧？
何雨柱表现出来的这个态度，让易中海更加生气了起来。
他用力的拍了下桌子，桌上的水杯也因着他这用力一拍而跳动了起来，往外头洒了不少的水珠。
何雨柱扫了一眼，没有说话。
而易中海则怒气冲冲指着何雨柱，呵斥出了声，“雨柱！”
“你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以前就算浑了些，可也不会随便就打女人。”
他怒声说道，“秦淮茹脸上的伤我看到了，现在还青着一大片，但人家刚才可一点儿都没有怪你，还替你说了好话。”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易中海怒道，“反正这事啊，是你做的不对！”
易中海的这番话，让何雨柱心中恍然。
看来，在自己回来之前，易中海在自家门外，已经同秦淮茹说过话了。
而且瞧易中海的样子，再想想易中海平日里刚愎自我认死理的性格，恐怕无论自己说什么，易中海也是完全站在秦淮茹那一边的。
但何雨柱仍然准备仔细和易中海掰扯掰扯。
他的眼睛浅浅眯了起来。
虽没有当场发作，但接下来说话时，语气却已冷了许多。
“一大爷，秦淮茹和你说过话了？”
何雨柱直视着易中海的眼睛，缓声问道，“秦淮茹没告诉你，她昨儿个确确实实是去食堂里勾引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