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参将押送林大袍一干人等回了府衙,活着的关进了大牢,死了的送进停尸房。
李参将舒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甲胄,迈步走进了府衙后堂,欲向府尊禀报此次公干事宜。
府衙后堂内厅。
圆月过门,内里两排左右靠墙古董架,摆放各类玉石珍玩,正面墙上挂着名家字画,上面高悬着一幅横匾,上书四个大字:天上人间。
每次看到这块横匾,李参将的脸就忍不住一阵抽搐,他总感觉这幅字不应该挂在府衙这种地方,至于挂在哪里合适,他又想不出来。
原来的“中正平和”横匾多大气啊,为什么换呢?
放下心中思虑,李参将迈步进入后堂。
脚步停在过门外,躬身施礼。
“下官林府公干已结,特来向府尊回禀。”
一道身影,正在拿着一把精致的银剪侍弄一盆花木,听到声音,身影轻转。
“远山来啦,快进来坐吧。”
李参将虽然听过无数次这个声音,可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个激灵。
不是因为府尊叫他的字,他本名李达,字远山,府尊叫自己的字,说明与自己亲近,这还正常。
府尊的声音实在让人受不了,不但是完全无法分辨的女声,而且媚气十足,酥麻入骨。
要不是看到萧府尊嘴上的胡须和脖子的喉结,只听声音绝不会认为这是个男人。
不过,这府尊皮相,细皮嫩肉,媚眼如酥,隆鼻丰唇,眼含秋水。
要是没胡子和喉结,妥妥的一个大美人啊。
看到李参将盯着自己发痴,萧府尊一声轻笑。
“哈,远山,你发什么呆啊?”
这一笑,恰似那银瓶乍裂,春柳扶风。
李达心中一荡。
娘的,还真是要了老命。
可一想到萧府尊一个大老爷们,每天这副作态,心中又是一阵恶寒。
“府尊在上,林府上下已经全部缉拿,现已全部关入大牢,听候府尊处置。”
李达又是躬身一礼。
“很好,平身吧,远山不必客气,来,坐下陪本府品茶。”
“不敢,府尊恕罪则个。”
说着李达半边屁股放在了椅子上,身有甲胄,就是有点咯得慌。
萧府尊拿起茶壶,轻轻地给李达面前的杯子蓄满清茶。
这兰花指也是没谁了。
茶香混着萧府尊身上的香气,总是让李达心神摇荡。
“看远山甲胄在身,定是回到府衙就来本府这里了。”
李达稳定心神。
“府尊亲自交代的,下官定是戮力用心,不敢懈怠。”
“嗯,品茶。”
别说,林府一行也是意外迭出,破耗心神,确实有些渴了。
端起茶碗,牛嚼牡丹,敦敦敦……
“这茶,真是沁人心脾,提神的紧,别处总是喝不到的。”
萧府尊看着李参将饮茶的样子,也是眉头微蹙,不过随即释然,这就是武人该有的样子。
“那当然,这可是我萧家独有的静心菩提茶,天下独此一家。”
“那下官真是荣幸之至。”
“哈哈,远山,你不是外人,当得喝。”
“下官惶恐。”
“嗯,林家一行可还顺利。”
“颇为顺利,就是林家大少不知何故杀了林老爷的十三房姨太,就连管家都一并杀了。”
“无妨,只要人到位好,死活勿论。”
“是。”
“远山那,此案干系重大,你也劳碌半日,且先回公廨,用膳后再来府衙后堂内厅找本府,看你这一身尘土,别忘了沐浴后再来见本府。”
又来,还沐浴。
李达一阵牙疼,他是知道这萧府尊龙阳之好的,其实这玩意儿在大乾朝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在士大夫阶层颇为流行,尤其是对大乾顶级豪门四大家族之一的萧家来说,更是司空见惯。
可我李达不好这口儿啊,家里的小妾不香嘛,哎,可惜了我的鸾鸾,林大袍你必须死。
“府尊容禀,林府此行,在抓捕林府大少的时候,此獠武功了得,下官也是颇费了些手脚,纵是如此也不得不将其当场击杀,下官也是被此獠击伤,待下官将养几日,再来聆听大人教训。”
李达想先找个因由搪塞过去,此前数次,萧府尊“勾引”自己,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嘿嘿,都被李达混弄过去了,你这萧府尊还有完没完了。
说着,不待萧府尊接话,李达起身往厅外走去。
“慢着。”
声音清冷。
李达只是脚步一顿,接着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好你个李达,竟敢杀了皇家血刀卫密探,该当何罪。”
什么?李达顿时一身冷汗。
此前,李达想,带去林府的都是自己的心腹,待从府尊这里离开,再使手段,今晚就让最后两个知情人林大袍和他的三儿子归西,这样自己就不会留下首尾,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已是驾轻就熟。
可这次,萧府尊怎么知道的。
不好,有内奸。
“远山,你就从了本府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