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立刻自知这句话有些过了。
“哎呀,本王今天贪杯了,胡言乱语,林晓切勿往心里去呀。”
“嗯?王爷刚才说的啥?在下喝多了,没听清啊。”
林晓故作酒力不支,演技精湛。
“好,林晓你果然是个妙人,来举杯。”
二人又是酒到杯干。
卫夕曛感觉差不多了,别耽误事啊,让林晓扶着齐王到里间床上休息。
林晓将齐王安置好后,返身回到座位与卫夕曛聊了起来。
“齐王的生母宣妃与我卫家有旧,齐王十岁那年宣妃病故,临死前托我的父亲,当时家父还吏部尚书,照顾好齐王。”
卫夕曛开始说起齐王的身世。
“赵王的生母骊妃生赵王时难产而死,自小被皇后收养,皇后没有子女,将赵王视如己出。”
“人的命运往往如此,都是早年丧母,可差距就是如此巨大。”
了解,你不用解释,齐王不就是发发牢骚吗?我林晓是打小报告的人吗?
“我看齐王是一个没有心机的人,心直口快,我林晓交朋友就喜欢交这样的。”
放心,我林晓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你酒量很好啊,没看出你有什么醉意。”
卫夕曛看到林晓眼神清明,言辞犀利,这哪里有丝毫醉意。
“卫相,我这人体质有些特殊,很难喝醉。”
“噢?竟有此事,你果然非常人可比。”
卫夕曛有些意外,想了想觉得林晓所言非虚,再想到之前种种表现,觉得林晓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
这样的人,做事会深思熟虑,不会莽撞行事,这才放下心来。
“赵王不日就要登基,我想榷场议定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商谈,我看齐王与你投缘,不若多亲近亲近。”
这两句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但林晓一听就明白其中意思。
“多谢卫相,到时候没准儿还真要卫相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对了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还请卫相示下。”
“其实幽禁大皇子韩王和四皇女颍川公主的圣旨不是赵王下的。”
林晓有些疑惑。
“那是谁?”
“是先皇。”
林晓一听立刻皱紧眉头。
“这是何故?”
“不得而知。”
二人又聊了一些大梁和大乾风土人情和朝堂趣事,很是投机。
找一个能聊得来,还能懂你,你一说对方就知道你的潜台词,句句说到你的心坎里,聊到你的痒处,这就不容易了。
卫夕曛又对林晓高看了几眼。
一旁坐着的慕容小小仿佛透明人一般,根本插不上嘴,她听的也是云山雾罩,迷迷糊糊。
我是谁?我在哪?
难道这就是爹爹口中的朝堂争斗?
他们难道不累吗?
林晓觉得时候差不多了。
“那现在咱么就去办正事儿?”
慕容小小一听就来了精神。
“好,我去让人把那三个小太监太抬过来。”
“什么小太监?”
林晓一愣。
“你不是要办正事,审案子吗?”
“我是说要去说书,将一枝花的抓获经过讲完。”
“啊~那这案子怎么办啊,哥哥,你一定要帮我。”
慕容小小可怜兮兮看着林晓。
“放心,我怎么跟你说的,临大事要有静气。”
卫夕曛也不知道林晓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说书?赶紧的,本王要听。”
里间床上的齐王起身走了出来,面皮有些发红外,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林大人,外面的小崽子们,来了好几次了,问下午的说书什么时候开始。”
花无心走了进来。
“那好,我这就过去开讲,走吧。”
“好嘞。”
花无心也很想听啊。
几人下了宴客堂二楼,花无心领的路显然不是去卷宗库的。
“下午要听的人有些多,卷宗库那里放不下,所以临时改了个地方,改在了训诫堂了。”
花无心领着几人进了训诫堂,林晓抬眼望去,好家伙,黑压压一大片,少说也有几百人。
“司承大人说这一枝花的案子很是经典,对我们靖安司办案很有参考价值,所以司里在家的,除了不能擅离职守的,能来的基本都来了。”
花无心领着林晓来在台口一侧,示意林晓上去。
登上高台,上面摆着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壶茶水和茶杯,竟然还有一块惊堂木。
你妹的,还真是让老子来说书的。
林晓也不怯场,走到桌子后面,也不坐下,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抬头看去,前排坐了几人,齐王、卫夕曛还有一个老者,林晓猜想这人应该就是靖安司司丞范大有。
林晓点头示意,这位老者也是颔首回应。
林晓拿起惊堂木。
“啪~”
台下立刻鸦雀无声。
“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
“青石几行名姓,北邙无数荒丘,前人播种后人收。”
林晓惊堂木一拍。
“啪~”
“说甚龙争虎斗。”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接着纷纷鼓掌喊好。
气氛立刻就爆了。
“今日,就说一段千古奇案——淫魔一枝花。”
林晓开始娓娓道来,虽然上午已经讲了一小半,但现在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没听到。
林晓决定从头开始讲,讲过的部分稍微简略了一些,果然,无论是之前听过的,还是没听过的,都是立刻沉醉其间。
林晓之前几次说讲一枝花,经验也积累了不少,转场留白,情节把控,悬念制造,气氛烘托,已经有了单大师的几分功力。
兼且林晓有先天之炁,声震全场,摇荡心神,所有人皆是如痴如醉,沉迷其中。
随着情节的起伏,台下众人或惊喜,或愕然,或气愤,或恐惧,或哀伤,种种情绪,不能尽述。
这一讲就是近两个时辰,直说到日落西山,天色将晚。
“至此,淫魔一枝花终于落网,千古奇案一举告破。”
“正所谓:湛湛青天不可欺,未曾举意已先知。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来迟与来早。”
“啪~”
惊堂木一响。
“多谢诸位捧场。”
林晓抱拳拱手。
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席卷全场。
下面一个个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把巴掌给拍烂了。
“再来一段!”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再来一段!”
“再来一段!”
……
“哼~”
山呼海啸的声音戛然而止。
“都下去吧。”
声音自带一股压迫之势,场内所有人开始小心翼翼的退出。
林晓之前没有察觉到,也许是对方没有放出气势,这一刻,林晓感觉到了危险。
这种危险的感觉,之前在齐梁府长街夜袭时,洛神教铁棺人身上体会过一次。
这应该是靖安司司承范大有的老者,绝对是个真正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