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有些好奇,忍不住追问。
“依仗?什么依仗?”
“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是市井传言,不过下官怀疑这是有人故意散播谣言。”
“怎么讲?”
“因为这个说法是在最近才传出来的,之前一直没有,所以下官怀疑是有人故意放出来。”
“故意?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吗?”
“嘿嘿,陛下突然派神京血刀卫总坛来西京府调查此案,而且还是简在帝心的永嘉帝姬,下官猜测某些人怕了。”
“某些人是哪些人?”
“自然是出工不出力,甚至连工都不想出的人喽。”
林晓看着这个面目黝黑的西京府通判,若有所思。
“你不也收银子了吗?”
“是府尹大人不让下官参与,直接让理刑院调查此案,至于银子,毕竟下官是通判,卷宗也是下官送到血刀卫去的,不好不拿,林副总管,你懂得。”
其实江自流说的一点儿也没错,他不收才奇怪。
“你这么说不怕得罪姚知府和那些同僚?”
“林副总管,下官是通判,受朝廷直接委派,负有监察地方之责,永嘉帝姬和副总管是陛下钦命西京府调查此案,这孰轻孰重下官还是拎得清的。”
江自流拱了拱手。
“至于收了一万两银子,刚才下官已经已经解释过了,不得不收,不好不收,如若不收,就会被这些地方官吏视为异类,阳奉阴违,挖坑使绊子,要么搞臭,要么赶走。”
江自流显然深谙为官之道。
“你还知道些什么?”
“目前就这么多了,不过下官会随时打探消息,一有情况随时禀报两位大人,如果大人要找下官,可直接到西京府府衙,下官就住在府衙内。”
“帝姬,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林晓看向苗天凤。
“没有了,江通判先回去吧。”
“下官告退。”
江自流转身就要退出阁厅。
“额,林副总管,像大人这般表里如一,内外兼修的人物,怎么会坐了轮椅了呢?真是天妒英才,这西京府着实有几位杏林圣手,下官可以引荐。”
林晓嘴角抽动。
“不用了,我已经找到办法了。”
“那就好,下官告退。”
江自流不再啰嗦,退了出去。
“你怎么看?”
苗天凤征求林晓的意见。
“不好说,现在掌握的情况还太少,起码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周铁,江自流,已经问过了,下面钱推官和还有忠顺王世子是重点。”
林晓摩挲着下巴。
“对了,还要让人去市井中打探一下,关于此案的传言都有哪些。”
“好。”
三人向门外走去。
刚一出醉梦阁的院门,迎面碰上了槿娘。
“出了什么事?”
林晓看到槿娘脸上有忧色,开口发问。
“哦,两位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现场看了,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那里怎么样?”
“唉,花奴昏迷不醒,之前奴家就发觉她总是魂不守舍,昨晚还去看了,除了脸色不好外,也没什么大碍,可今儿个,可能是被王爷出事那日的场景给吓着了,这还有了身孕,正是需要静心养胎的时候,这可怎么了。”
槿娘面有戚戚。
“你们这种地方,陪侍的女子不是有避孕法子吗?怎么还会怀孕?”
苗天凤心中疑惑。
“不知道啊?楼里都是严格让姑娘们自爱的,毕竟一旦有孕那就非常麻烦,之前奴家看花奴有异样,根本就没往这儿想,谁知,唉。”
林晓想了想,开口。
“郎中怎么说?”
“郎中说花奴忧思过度,饮食寡淡,本来就气虚血亏,还有孕在身,更是雪上加霜,已经施了针,灌了药,不过能不能挺过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你们定要全力救治,毕竟是两条人命。”
“就是林公大人不说,奴家也会全力施救,你说这一个个的,听说世子也病倒了,现在又是花奴,花奴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王爷的骨血。”
“你说什么?”
苗天凤惊呼。
“你怎么确定孩子是忠顺王的?”
“这半年以来,王爷都是让花奴伺候,花奴也不接待别的客人。”
林晓眼睛眯了眯。
“天凤,派人保护一下花奴。”
苗天凤立刻会意。
“胡彪,安排两个人。”
“是,帝姬。”
“郝档头,你也留下吧,务必保证花奴的安全。”
闻听林晓此言,郝剑脸上立刻一喜,接着露出感激之色。
“多谢林副总管,卑职定不辱命。”
苗天凤没有说话。
槿娘则是心中惊异不已,这林大人竟然直呼永嘉帝姬的芳名。
接着不着痕迹的给了郝剑一个勾魂的眼神儿。
苗天凤刚要迈步,突然顿住,转首对着槿娘。
“对了,案发后来楼里勘验现场的理刑院钱推官叫什么名字?”
“哦,回帝姬,钱推。”
“嗯?怎么不说完。”
“天凤,钱推官儿姓钱单名推。”
“对,钱推官就叫钱推,奴家该死,没有说清楚。”
槿娘有些尴尬,刚才只顾着放电了,说话没走脑子。
苗天凤倒是毫无感觉,带着林晓一众血刀卫的人出了明月楼。
“朱大档,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朱挺带着孔庆对明月楼的其他人进行了调查访问。
“帝姬,让老孔说说。”
朱挺向孔庆点头示意。
孔庆上前一步,对着苗天凤一抱拳。
“禀报帝姬,属下带着人先后访问了十四人,其中神女一人,花魁三人,这四人都是案发前三个月内伺候过忠顺王的。侍婢六人,都是上面四个神女花魁的侍女,另外还还有专门负责洒扫醉梦阁的四个粗使婆子。”
孔庆有点大舌头,但说话条理清晰,言语简洁,干练异常。
说到这里孔庆一转身,从身后一个总旗手中接过厚厚的一摞纸张。
“帝姬,这是属下访问的笔录,都在这里。”
“你看过了没有?看过了说一下情况。”
“属下已经逐一阅看,有以下三点情况。一,案发前三个月一共有五人先后伺候过忠顺王,这里以一个叫花奴的神女为主。”
“不过花奴突然晕倒,郎中说她已有孕在身,属下并没有访问。”
“这个本宫知道了,你接着说。”
“其余四个神女花魁只是偶尔陪侍,花奴则是常伴左右,四人反映案发前几个月,忠顺王几乎日日住在这明月楼。其中一位叫璎珞的花魁还说,王爷似乎心事重重,至于何事不得而知。”
“二,四位花魁神女的侍婢没有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基本与她们的主子所说一致。几个粗使婆子也只是负责醉梦阁院子的洒扫,至于阁厅内都是由花奴神女负责。”
“三,花奴的婢女说,她家神女在半年多前,曾经说过王爷有意将她带回王府,为此花奴很是开心了一段时间,所以之后花奴伺候忠顺王也格外用心。”
“婢女还说,忠顺王的事对她家小姐打击很大,经常神思恍惚,气色也有些差,不过确实没有察觉有孕。”
孔庆再次抱拳。
“属下说完了。”
“嗯,干得不错。这样,朱大档,你带领孔档头一干人去理刑院找钱推了解一下情况,另外安排几个人到坊市中,打听一下有关此案的消息。本宫和林副总管去拜访一下忠顺王世子。”
“得令。”
众人分道扬镳,花开两朵。
苗天凤、林晓直奔忠顺王府所在的锦衣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