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说的话十分在理，可方一凡却很难接受。
“是，我认同她对我的心是好的，但是她不能当着那么多人面吼我。”方一凡委屈，“那么多人，多丢脸。”
“行了儿子，你是这样啊。我跟你说，你呢，你是这么竖着看自己，是吧。觉得自己从三百九十九到了四百五十六，你觉得自己进步了；但妈妈是横着看你，觉得你跟别人一比，从全区排名一比，你没进步。”方圆加着自己的手上动作，“竖着看横着看，各有各的理。但妈妈是真关心你，妈妈是真对你好。你要是看你妈妈你也不能这么看，你有时候也得换个角度，你横着看妈妈，好不好？”
“我怎么横着看？”
“你要是竖着看妈妈，你老是看妈妈今儿对你凶了，明儿呲你了，对你要求严格，老说你。你就是竖着看妈妈。”
方一凡低着头听方圆讲话。
“你横着看，你比比别的妈妈，你就觉着，这真是个好妈妈，是个真关心你的妈妈，是个特别可爱的妈妈。咱不往远了比，咱就比比宋倩阿姨，是不是？”方圆指着天花板，“你现在想想宋倩阿姨对英子，那比对你，妈妈对你要狠吧，是不是？你看你从你初中开始，你喜欢玩这些玩具、什么手办，什么看那些杂志，你买的什么蜘蛛侠、钢铁侠、蝙蝠侠，这各种侠，妈妈只要条件允许，都给你买了。你现在妈妈还让你玩呢。”
方一锦轻轻拍了拍方一凡的胳膊以示安慰。
“你看看宋倩阿姨，乐高都不让英子碰，是不是？所以妈妈有时候还是好的。你要这么想，妈妈还是个好妈妈，对不对？”见方一凡不讲话，方圆喊他，“方一凡？”
方一凡还没回答，童文洁就回来了。
“妈妈回来了。”方圆压低声音提醒道。
方圆走去玄关迎接童文洁，方一锦注意到方一凡的视线也跟着方圆一起转到了玄关。
但对于方圆的那一声“回来了”，童文洁没有给予回应。
方一凡收回目光，盯着桌上的披萨。
童文洁一进屋就像方一凡那样直接回了房间，将门关上了。
方圆将手按在方一凡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抽纸递给方一凡让他擦眼泪。
“儿子，你去给妈妈道个歉。”方圆小声说。
“我不去。”方一凡同样小声回答，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
“刚刚爸爸说半天没听明白呀？横着看竖着看，你先想想妈妈对你的好。妈妈好不好？是不是？”
林磊儿在旁边点头。
“从小到大妈妈绝对是个好妈妈，哪能跟妈妈真的生气呀，这自己的妈妈呀。你都是大人了，男子汉大丈夫，十八岁了，是不是？怎么跟小孩似的啊。我跟你讲，按你这岁数，搁旧社会都当爸爸了。”
方圆和方一凡一起笑了出来。
方一锦听着方圆掏心窝子说的话，自己有点难受。
诚如方圆所说，童文洁或许脾气不够好，但绝对是个好妈妈。
方圆陪着方一凡去正卧给童文洁道歉了。
方一凡道完歉回餐桌，林磊儿将披萨递到他面前：“吃点吧，表哥。”
方一凡落座，看方一锦眼眶都红了，也抽了张纸递给方一锦。
方一锦接了纸，抬头去看方一凡。
“你怎么也哭了。”
“怪你。”方一锦说，“怪我们是双胞胎，我这是为你哭的。”
方一锦嘴硬，方一凡也不在意，也像方一锦之前一样拍了拍她的胳膊。
“笨蛋。”方一锦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