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装这个东西。
如果要穿出感觉。
不仅考验审美，还对身材和气质有不小的要求。
审美不好，搭配出来会让人觉得尴尬别扭。
身材不够，撑不出衣服该有的气场。
气质就比较玄乎了，同样的装扮。
一个穿起来会显得庄重正式，偏仪式感。
而换一个人可能就是房产中介，保险推销，过于商务化。
周仲鱼穿起来怎么样？
别人怎么评价的不知道。
只知道——
沈心羽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偷瞄他，完全忍不住。
下午的气候偏凉，需要穿外套。
他穿的深灰色系的正装，比上次学生会面试时多了外套和领带。
更加正式，又意外的搭。
不仅是衣服和人适搭，而且整体和周遭都很适搭。
虽然在校园里，却不显得突兀。
不会给人产生一种刻意要彰显个性或是凸显差异的尴尬蹩脚感。
怎么说呢？
就像是受邀参加什么重要会议，需要上台讲话，要求穿正装的优秀学生代表。
刚刚结束会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找女朋友。
总之，他穿成这样出现在学校，让人觉得出乎意料的合理。
正装的严肃庄重，搭配上潇洒的小马鬏，还有他本身自带的不羁属性。
明明处处都在强调禁欲，整体却散发着该死的吸引力诱导人犯罪。
就像是特殊网页上闪烁的红色感叹号，其目的是提示禁止访问，却显得更加诱人。
沈心羽想着再偷偷看一眼，就一眼。
可是看了还想看。
明明看哪都觉得不好意思。
但就是还是忍不住想再偷瞄一眼。
每偷看一眼都要脸热的感慨一下，他真的好适合正装啊，跪在他旁边肯定很合适。
至于为什么要偷偷看——直勾勾盯着的话多冒昧啊。
而且那样也太不要脸，太不矜持了。
一点都不少女。
沈心羽如是想着，又忍不住偷瞄他一眼。
周仲鱼的外貌一直都很不错，再加上正装加持。
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有路过的女生投来视线。
每每察觉。
沈心羽脸上都会洋溢起满足的表情。
心里莫名窃喜，然后便会稍微和他再走近一点。
有一点点炫耀的意思——这我男朋友。
两个奖励就能兑换这样的要求。
沈心羽的评价是——值！
特别是，一想到待会儿要被穿成这样的他收拾。
小脑袋瓜里各种奇怪的念头就控制不住的乱冒。
包括但不仅限于跪在他旁边，被他用鞋尖挑起下巴……
周仲鱼牵着她的手，走在去食堂的路上。
为显得严肃一些，也不多和她闲聊。
但其实把她从社团活动楼接出来起，他就一直在留意她的情绪。
见面时的满怀欣喜。
被路人注意到时的窃喜。
小脸发红边偷瞄边浮想联翩的暗喜。
都成这样子了，也不需要再多嘴问她这身合不合适。
周仲鱼在宿舍对着镜子鼓捣了好久，花了不少心思。
毕竟是她用奖励兑换的。
她很重视，他也很重视。
社团活动结束。
周仲鱼带着沈心羽走在去食堂吃饭的路上。
她昨天用两个奖励兑换了要求，正装惩罚。
正装穿了，至于要怎么收拾她……还没想好。
她内心处于失控边缘的扭曲冲动可不是随便凶几句，打两下就能平息得了的。
要处理她这样的需求，不仅仅要承受很大的心理负担。
还要考虑周全。
平时偶尔命令她两句，凶凶她，打她几下，这种小零食尚且如此。
更何况是用奖励兑换的正餐。
这样的惩罚要考虑更多。
时间。
地点。
周遭状况。
击打的位置。
对方每时每刻的情绪变化……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在内的注意事项。
周仲鱼眼里，所有的事项都会有个对应的参数指标。
他要做的是使得各项数值处于合格的准线。
时刻监视，灵活调控。
别看只是凶几句，打几下。
所有的临时起意，其实都要经过大量的周密考量。
心理承受能力，惩罚技巧，情绪洞察力。
缺一不可。
当然了。
最重要的是，所做的一切都要基于爱她。
来到东区食堂二楼。
沈心羽：“你要吃什么呀？我去买。”她表现很积极。
望着这个笑盈盈的少女，周仲鱼也想灿烂的回应她，但是不可以。
他收敛起所有的温柔，语气不露喜怒：“吃面。”
找个位置坐下，沈心羽麻利地跑去买东西。
东区食堂的吃品要比西区少。
但是这边味道要更好一些，二楼的乌鸡面很好吃。
等餐的期间，周仲鱼翻看手机。
学生会，小组讨论还有课后实践的信息很多。
该回复的回复，该提交的提交。
不一会，沈心羽先把周仲鱼的面端过来，然后去端自己的。
两人面对面坐。
周仲鱼：“谁让你帮我端的？”垂眼看着面。
沈心羽：“我看你在忙……所以就。”
周仲鱼：“别像个丫鬟一样，下次我自己来就好。”
就这种事责怪她不太合适，他也没有借机发难。
随便提一嘴，把控整体氛围。
沈心羽耷拉下眉眼：“知道啦。”
唔……被说了。
确实不该自作主张。
心里认错反省。
然后开心吃面。
为什么会开心？
不单单是因为一会儿要被他收拾。
还是因为小小的她也守护了一次感情。
虽然周仲鱼总说她傻，但她只是感情嗅觉迟钝，又不是真傻。
毕竟高考七百多，不说聪慧过人吧，也绝对够格划分到高智商人群那一档。
在梅媛芬说他是渣男，并劝她分手的时候，沈心羽就认定了她是在破坏这份感情。
当有人搭讪，有人说闲话，有人挑拨，甚至是当事人因为自卑而想主动退出这份感情时周仲鱼都会阻止。
面对这份感情，周仲鱼的做法从来都是坚定的站出来守护，从不退让。
无论是在她看到得到的地方，还是看不到的地方，他一直都是如此。
并不是做给她看。
而这次，当有人试图破坏这份感情时，小小的她也坚定住了自己，没有退让。
就像他一样，也在守护这份感情。
沈心羽很开心。
小小的自己也能为这份感情贡献一份力。而不是全由他默默承担。
她才不是别人破坏这份感情的突破口。
其实她现在很想和周仲鱼说自己守护住这份感情的事，想要被他夸奖一下。
但，还是算了。
周仲鱼一直都在守护，他什么都没说。
而自己只是守护住了一次就想要讨取夸奖，有点不合适。
沈心羽很懂事，道理都明白。
但是啊，真的好想被夸奖一下……
“我……上星期的编程测验被老师夸了。”她言语试探。
周仲鱼吃着面，抬眼看她一下，没多说什么，只是‘恩’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沈心羽：“老师安排的自学任务我也完成了。”
周仲鱼：“恩。”
沈心羽：“我也有听你的话好好交朋友。”
周仲鱼不看，也不回复她了。
小心地吃着面，避免汤汁滴到衣服上。
正装就是这点不好，不能随心所欲。
沈心羽：“我还新学了一首大提琴的曲子……”
见周仲鱼不想搭理自己，她说到最后越说越小声。
沈心羽：“…下次拉给你听。”
小声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多嘴，蔫蔫地低头吃面。
周仲鱼：“恩，表现还可以，继续保持。”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沈心羽下垂的嘴角瞬间翻转，低垂的尾巴又欢快的摇了起来。
她扬起脸朝他毫无保留地展露欣喜。
重重点头：“恩，我会保持的。”
被表扬了诶~
周仲鱼抬眼看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不难看出，从刚刚开始她就一直想要被夸奖。
碍于现在的身份，不能摸摸头好好地夸她，但随口表扬一下还是可以的。
她这点小心思一点都藏不住。
还笑得傻乎乎的。
周仲鱼不着痕迹的笑笑，继续吃面。
餐是沈心羽点，特意给他多加了肉，烤肠和鸡蛋，青菜也是双份。
满满登登一碗，料很丰富。
沈心羽：“给个给你，我吃不完。”她把荷包蛋夹到他碗里。
变相加餐。
周仲鱼从不和她推让，又不是吃不起，她愿意夹过来那是她的心意，拒绝就太见外了。
虽说平时她也经常会夹菜给他，但今天确实有些过了……
两碗料都加得挺多的，她还几乎把自己的那份全都夹给了他。
“烤肠，也给你。”
“还有鸡肉我也吃不完。”
“我还有个煎蛋，也……”
沈心羽用各种蹩脚借口把碗里的料夹到对方碗里。
她自己就吃几口面，心里还美滋滋的，乐此不疲。
看着碗里的料差不多都夹给了他，小计谋没有被发现，少女莫名有种成就感。
有些得意，喜滋滋的抬头问他，“想喝什么吗？我去买。”
抬头的瞬间，迎上了他泛冷的目光。
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盯着自己的。
刚刚光顾着给他夹菜，没有注意到。
沈心羽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怕，捏着筷子不敢动了。
周仲鱼：“你想干什么？一直给我夹菜。”
沈心羽有些心虚：“我……吃不完。”
周仲鱼：“说谎加罚。”
平淡地告知加罚决定后，他抬抬下巴示意她继续说。
沈心羽咽了咽，说话都有些打抖，不敢再说谎：“我，我想要你多吃一点。”
周仲鱼：“理由。”
沈心羽：“一会打我的时候肯定会累啊。”小声小气的，关切的同时又很害羞。
周仲鱼没绷住，哼笑一声。
抬眼看看她，确定她不是在阴阳怪气。
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
女朋友还怪贴心的。
但是贴心得有点怪。
怕一会我打她的时候受累，所以好吃好喝的伺候我。
夺新鲜呐，你品品。
周仲鱼：“加罚。”
沈心羽一脸疑惑地看着他，想要问‘为什么’但又不敢问。
不过对方很快就解答了她的疑惑。
周仲鱼：“还担心我受累？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想想一会儿要怎么才能哭得小声些。”
沈心羽小委屈的眨巴眨巴眼。
这不是想要关心你嘛，还说我。
再说，我才不需要担心自己。
巴不得你把我打死才好。
打死我算了。
心里有点小情绪，小嘴瘪了起来，低下头刚想继续吃面。
周仲鱼：“把筷子放下。”他命令道。
沈心羽不问因果，乖乖服从。
周仲鱼：“不好好吃面一直给我夹菜，我看你也不想吃，站旁边去，别吃了。”
被训斥一句，沈心羽按照他的意思在桌子旁边罚站。
低着脑袋，双手垂在两边。
周仲鱼吃完后把她的那碗也端过来，三下五下解决掉，一点都不给她留。
她一直在给他夹菜，面都没吃几口。他相当于一个人吃了两碗。
看他吃得很香，她也饿了。
周仲鱼吃完后，擦着嘴，侧眼看到她瘪着个小嘴。
他只是看了眼便回过视线，不多分给她一个眼神。
像是在对空气自言自语：“瘪着个嘴，罚站委屈你了。”
沈心羽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赶紧解释：“没，没有，我只是有点饿。”
周仲鱼：“哦，是怪我这个男朋友没当好，没给你吃东西是吗？”
沈心羽：“不，不是的。”她眼里满是惊恐。
跪下去的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周仲鱼一把提住她的衣领，没让她跪实，“自己站好，我没让你跪。”
沈心羽站直身子，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周仲鱼：“罚站时候乱动，加罚。”
沈心羽：“心羽，认罚。”
周仲鱼侧过身子，抬头看她。
虽然他是坐着抬头看她。
明明是仰视，却硬生生给他看出一种俯视感来。
居高临下的俯视感。
从头到尾他没有一句重话。
沈心羽却害怕得不行。
就连此刻，她都觉得让他抬头看自己是一种过错。
真的想要跪在他脚边，这样才合适。
周仲鱼单手侧撑着下巴，像是在欣赏她发抖的样子。
语气有些玩味：“自己说说，从昨天到现在都犯了些什么错。”
沈心羽不敢犹豫，按照吩咐，细细数来：“昨天拉你的衣服，不乖该罚。
“刚刚说谎了，加罚。
“自以为是怕你受累，加罚。
“罚站时候乱动，加罚。”
说完后，她微微缩着肩膀，静候发落。
忍耐了两个星期，一心想着要被狠狠收拾。其实每次听到加罚的时候都会有点暗喜。
但现在自己这么一数，突然意识到加罚好像有点多。
开始害怕了。
感觉真的会被打死……
周仲鱼将她的恐惧之色尽收眼底。
她害怕一直都是真的害怕，但想被收拾也是真的想被收拾。
又怕又想要。
这就是沈心羽。
周仲鱼：“没了？”
沈心羽愣了一下，低头看着他玩味的眸子，脑袋里迅速把昨天到现在的所有事情快速翻一遍。
“没，没了。”
闻言，周仲鱼失望地摇摇头，“擅自帮我端东西，吃饭时候不专心，被罚站时又喊饿，还敢对我瘪嘴，觉得我委屈你了……”
沈心羽听着这些错，心里越来越慌。
脸庞抖得像是饱受欺凌的小动物。
满脸的委屈像是垂耳兔一样。
完了完了，感觉罪无可赦，真要被打死了。
在他说完之后，她语气弱弱地辩解一句：“……可是，这些你都没有说加罚呀。”
周仲鱼：“我是问你犯了些什么错，不是让你说被记了哪些惩罚。我说得不明白吗？怪我。”
沈心羽：“不，不是的，是我没理解清楚，是我的错。”
周仲鱼：“道歉可没有用，质疑我的惩罚决定，加罚。”
沈心羽都快哭出来了。
周仲鱼：“你身份证带了吗？”
沈心羽抽了下鼻子，因为太害怕眼泪有些没管住。
——严重泪失禁体质，没办法。
周仲鱼：“我向你确认一下，周一早上你没课对吧？”
沈心羽点点头。
周仲鱼：“有没有什么要紧事？”
沈心羽快速擦一下碍事的眼泪，摇摇头：“没有。”
周仲鱼：“那行，你这样子就别想着今晚能回去了。发个消息让你的舍友们帮你应付一下查寝。”
沈心羽本能的‘噢’了一声，拿出手机听吩咐照做。
消息发到一半，反应过来哪里不对，茫然地看向他，问：“那今晚去哪呀？”
周仲鱼：“去外面开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