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渐变。
暮色四合。
多亏王晓婧来厨房帮忙，晚饭时间被推迟了。
全是帮倒忙。
她什么也不会，纯粹是来厨房捣乱。
一会儿嚷嚷着要尝菜，好吃到跺脚脚，莫名其妙拉着沈心羽转圈。
一会儿又说要试试掌勺，自不量力想要颠勺，结果锅都端不起来。
总之也不急着吃饭，大家也没什么要紧事，不赶时间。
边做菜边玩。
都是小年轻，没有人念叨着厨房危险不准玩，赶紧出去之类的话。
沈心羽把花朵围裙换给她穿替她系好绳带。
周仲鱼在旁边护着她怕她把一锅菜给掀翻。
王晓婧一加入，就像是清幽静好的一池水变得活络起来。
整体氛围很好。
她乐呵呵的，活泼但不吵闹，欢脱但不惹人厌。
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会时不时说些令人害羞的话。
准确的说是让沈心羽害羞的话。
就比如沈心羽给她系围裙的时候。
她说什么难得过一把人妻瘾吧啦吧啦。
惹得周仲鱼一顿白眼，沈心羽一脸羞赧。
厨房变成了玩的地方。
明明是当姐姐的人，却是玩心最大的那一个。
不过欢欢闹闹的，总比沉闷窒息要好些。
和睦融洽。
在玩的过程中，王晓婧发现沈心羽和昨天不一样了。
当看向她的时候，她不再像之前那样避开视线。
看得出她还是有些紧张，但已经可以好好地回应视线了。
不知道她是怎么突然改变的，不过这样才对嘛。
一家人大大方方的相处。
好消息，沈心羽能好好的对视了。
坏消息，王晓婧因此更得寸进尺。
时不时抱一下沈心羽的胳膊，摸摸她的脑袋，挠挠她的下巴。
总体来说不算过分。
但她的眼神，怎么形容呢？
完全就是在逗小狗玩……
沈心羽傻乎乎的，周仲鱼看不下去，暗中阻止王晓婧。
王晓婧反手就是一计阳谋。
她先理直气壮地委屈上了，直接控诉道：
“姐姐摸一下妹妹怎么了？小气鬼！人家心羽都没说什么。”
阳谋，歪曲事实，恶人先告状。
沈心羽当然看不懂这些东西。
觉得姐姐摸一下没什么不妥。
王晓婧略施小计就让她帮着自己说话。
沈心羽傻乎乎地跟周仲鱼解释——
让姐姐摸一下没什么，女孩子之间这样的互动很正常。
周仲鱼暗中叹气。
以阳谋阴。
军师还是军师。
可怜的小心羽，被人卖了还傻傻地帮人数钱。
这场博弈，军师全胜。
小插曲过后，饭菜陆续上桌。
“这么丰盛呀，桌子上都摆不下了。”
看着满满一桌。
王晓婧端着一盘菜不知道该放哪。
有些感慨。
做菜的时候觉得没有多少，实际摆上桌后才发现摆都摆不下。
周仲鱼不言语接过她端着的菜，随手挪动桌上的几盘菜，便又多出来个空位。
他对王晓婧摇头轻笑一声。
转身回厨房继续端菜。
关爱智障儿童。
王晓婧：“你那是什么表情！嫌姐姐笨了是吧？”
沈心羽端着一盘菜出来放下，帮着周仲鱼说好话。
“不是的姐姐，他肯定没那个意思，你先坐吧，我来就好。”
这个臭弟弟一点都不好。
还是心羽乖。
王晓婧顺手勾勾她的下巴，落座懒得去帮忙了。
好心好意去端菜，还被臭弟弟用那样的表情嘲讽。
臭弟弟，坏！
饭菜上齐。
客厅明亮。
外边天已经完全黑了。
不全是王晓婧捣乱推迟了开饭时间的缘故。
冬季太阳的直射点在南回归线附近，北半球受太阳照射的时间变短，昼短夜长，天黑得早。
外边黑漆漆，屋内亮堂堂。
三人围坐饭桌旁，闲聊胡侃尽能详。
别看只是三个人。
王晓婧和周仲鱼凑一桌，气氛根本不可能沉闷。
什么都能聊得很有意思。
沈心羽也不是旁听者，一直被王晓婧带动参与话题。
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平时嘴很笨的自己也能在饭桌上很放松地闲聊。
王晓婧和沈心羽坐在一边，周仲鱼坐在对面。
“姐姐，我自己来就好。”
沈心羽说完话，一低头又看到自己碗里被夹满了肉和菜。
王晓婧反客为主：“多吃点嘛，做菜累了……”
沈心羽一边说自己来就好，一边努力把碗里的东西吃完。
其实很早她就已经吃饱了，但夹都夹了还是要吃完。
一边吃一边看着碗里的食物。
之前表姐就一直夹菜给她，她吃饱后便开始拒绝。
表姐总是能趁其不备给她夹很多菜。
她也因此一直在防范。
可是碗里的食物就像是凭空冒出来一样。
完全防不住。
她不是不想阻止，而是压根就注意不到表姐是什么时候给她夹的菜。
可能是表姐手脚太利索了，也可能是说话分散了注意力。
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沈心羽觉得有些神奇。
明明表姐就坐在身边，什么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满满的一碗诶，早该察觉到了才对吧。
可为什么会完全没注意到？
沈心羽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正和表姐说着话。
周仲鱼插话打断，“她吃不下了，你别给她夹那么多。”
沈心羽看了眼周仲鱼，然后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自己的碗。
她还特意用手护在碗边，怕表姐又夹菜给她。
结果这一看，又是夹了小半碗。
表姐夹着大虾的筷子还悬停在碗的另一侧，绕过她护在碗边的手。
沈心羽赶紧把碗朝自己挪了挪，她看向表姐，“姐姐，我真的吃不下了。”
语气带着几分抵抗无效后的服软求饶。
王晓婧看了周仲鱼一眼，收回还没来得及夹进她碗里的大虾，放自己碗里。
“诶呀，姐姐就是想让你多吃一点嘛，我怕你不习惯姐姐来吃饭，不敢夹菜。”
沈心羽：“没有的，姐姐来吃饭我很高兴，但是我真的吃不下了。”她摇摇头。
王晓婧：“好吧，那姐姐就不照顾你了。”
听到这里，沈心羽松了口气，她看了眼周仲鱼，眼里饱含感谢。
要不是他出声阻止，又是满满一碗。
真是奇了怪。
自己什么都没注意到，周仲鱼却能一眼看破。
表姐是怎么做到的，她不知道。
周仲鱼是怎么一眼看破的，她也不知道。
总感觉其中牵扯到了一些她无法理解的东西。
亦或者是自己又变得迟钝了。
聊了一会儿天，沈心羽去洗手间。
等她离开后。
周仲鱼看向王晓婧，他压低声音，“你无不无聊？”
王晓婧当然知道他在说什么，漫不经心地剥着大虾。
她同样小声：“你不是也用同样的手段骗你小慧姐吗？就为了摧残我的花，你就不无聊？”
听到手段二字，周仲鱼眼皮不着痕迹地跳动了一下。
他明白，她说的是支配手段。
其实他早就怀疑王晓婧了。
直到刚刚，亲眼看到她对上位者层次的支配手段信手拈来。
他这才不再怀疑。
而是彻底确定——
王晓婧就是上位者。
最初怀疑她，是刚开始谈恋爱的那段时间。
当时为了获得能抗衡沈心羽心里那头扭曲怪物的力量，他开始学习支配手段。
那时候他才刚成为支配者。
他越是学习支配手段，脑海里就越是不断浮现出王晓婧的身影。
控制不住地回想之前各种被她耍被她骗被她坑的场景。
也许是胜负心作祟。
他觉得自己成长了。
学习了支配手段，想着终于可以赢军师一次。
他把曾经那些过往从脑海里翻出来复盘。
以支配者的角度重新审视，思考当时要怎么做才能翻盘。
很快他发现，还是赢不了。
他察觉到事情不对劲，那些事情的走向很奇怪。
琢磨不透。
察觉到了不对劲，但具体哪不对劲说不上来。
保留疑问，放在心底。
加深对王晓婧的怀疑是在他中度脑震荡出院之后。
那时候他登阶成为了上位者。
完成了质变。
他的支配手段也随之上升到了上位者层次。
他再次回忆复盘。
曾经败给军师的种种。
他终于明白了事情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过往的那些博弈里，充斥着各种上位者层次的支配手段痕迹残留。
事情发展的导向完全是人为控制。
很刻意。
这就是之前觉得不对劲的原因。
当时还只是支配者，看不透。
现在看透了个大概。
之前觉得输得很可惜的博弈。
其实连那种很可惜的错觉都是被王晓婧植入的。
目的就是激起他的胜负心，为他下次博弈失败埋下伏笔。
看似只差一点点，实际是亿点点。
输得一点都不可惜。
他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怀疑王晓婧是个上位者。
而现在。
确定了。
王晓婧见臭弟弟不说话。
她继续道：“怎么，只准你用不准我用？”
周仲鱼叹了口气。
她这已经算是直接摊牌了。
军师终究还是军师。
鬼知道她还藏着多少秘密。
周仲鱼：“所以你这是觉得我欺负小慧姐了，替小慧姐出气？”
王晓婧：“不是，哪有那么严重。”
周仲鱼：“那你是？”
王晓婧：“替我的花。”
周仲鱼：“……”
“你无不无聊？”
王晓婧：“你的小狗那么可爱，只要喂她吃东西，她就会老老实实吃完，多好玩啊，一点都不无聊。”
周仲鱼：“她不是小狗，是我女朋友，你……”
王晓婧：“好好好，姐姐说错话了，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她举手投降，假惺惺地掌嘴。
周仲鱼真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毕竟是他用手段在先，理亏，没有太多可以说的。
当时施展支配手段的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心思。
顺手就用了。
想着揪花瓣，但又不想被小慧姐看到。
几乎是出于本能就用了。
和表姐刚刚施展的是同一招。
不是什么很炫酷的技能。
就只是众多支配手段中很平常的一招。
上位者层次的支配手段——注意力控制。
说起来很玄乎，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其本质就是敏锐地在聊天过程中精准找出对方最关注的点，主动展开讲。
吸引了注意力后，让对方放松警惕，然后再巧妙地把话题抛回给对方。
让对方开始讲述。
讲什么内容无所谓。
时不时加以引导，让对方变得愿意讲，并且讲得舒服顺畅。
一步步达成之后，就实现了将对方的注意力拴死在她自己正在讲述的话题上。
玩弄注意力，达成支配。
达到一种一叶障目的效果。
我在你眼皮子底下随意动作你却无法察觉。
理论听起来很难懂，其实内核很简单。
举个常见的注意力控制例子。
接电话。
通常情况下，人在接电话的时候，注意力会被拴在电话另一头。
虽然没有被拴死，但确实被拴住了。
注意力被强制拴在其他地方，这时再有第三方介入，人就会下意识地开始做出反应，简单配合。
比如在别人接电话的时候，你可以让对方帮你拿一下气球。
做些肢体动作，稍加引导，表明让对方帮忙拿一下。
对方大概率会无意识地配合。
此时对方的注意力被拴在电话那头，本身动作都是无意识配合，没有太多信息经过大脑。
他会自动忽略掉为什么要接过来，接过来的是什么，接过来之后要做什么。
你给他什么他就拿什么，气球只是一个例子。
甚至有些反应比较慢的人，连自己什么时候做出的配合动作都察觉不到，莫名其妙就做了。
当结束电话，注意力回归的时候。
他会奇怪自己怎么会拿着一只气球。
隐约能想起是有人让自己拿着，但为什么要拿，拿过来干嘛，拿的是什么东西，根本就没考虑过。
稀里糊涂手里就多了个气球。
奇怪又神奇。
虽然知道是别人给的，也是自愿接过的。
但就是有种凭空出现在手里的错觉。
这是简单的注意力控制现象。
注意力被拴在电话的另一头。
上位者层次的注意力控制就要更加复杂了。
比如想拿对方的手机。
注意力控制一旦施展开，基本情况就是正聊着天，对方连手机什么时候被拿走的都全然不知。
慢慢的拿，光明正大的拿，对方就是注意不到。
这就是上位者层次的支配手段。
注意力控制。
理论听起来是复杂的。
内核讲起来是简单的。
实操起来是极困难的。
不同于简单的注意力控制现象。
有些情况下还要搭配上极具压迫感的上位者气场。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施展复刻。
这些手段的重点，从来都不是手段本身。
而是上位者层次。
这时，沈心羽回来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结束这个话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王晓婧继续和沈心羽聊周仲鱼，说一些傻弟弟的往事。
沈心羽对这个可感兴趣了。
聊了一会儿，她很自然地把话题转移到沈心羽身上，问她一些大学生活方面的事。
暗中引导着沈心羽，掌控话题松弛度。
让她即便嘴笨也能很有兴致地分享。
然后……
王晓婧的筷子又开始偷偷夹菜了。
周仲鱼立刻阻止。
沈心羽这才发现，心有余悸地护住碗。
求饶：“姐姐，我真的吃不下了。”
王晓婧：“好好好，姐姐不给你夹菜了。”
有周仲鱼盯着，王晓婧只好作罢。
“噢！差点忘了。”王晓婧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腿惊乍一声。
她起身去拿自己的小挎包。
就在旁边沙发上，拿了又重新坐回来。
看着翻包包的王晓婧。
沈心羽疑惑地问：“这是做什么呀？”
王晓婧：“姐姐带了点好东西过来。”
说着，她从包里拿出一瓶酒。
巴掌大的一瓶。
瓶身包装很好看。
沈心羽：“这是……酒？”
王晓婧笑眯眯的，“恩，这是别人送的，可贵了。我都舍不得买，没喝过，就想着带过来和你们一起尝尝。”
沈心羽老实巴交：“姐姐我不会喝酒，尝过一次，还被呛到了。”
她说的是被周仲鱼骗的那一次。
饭店老板自酿的小灶酒。
咕嘟喝了一大口。
又辣又呛。
体验不太好。
在她说话的间隙。
王晓婧又从包里翻出一瓶纯果汁，朝她晃晃。
“我朋友和我说的神仙喝法，说是这酒兑上纯果汁巨好喝，试试嘛，平时很难喝到的。”
连表姐都说贵的酒，那平时真的可能很难喝到。
周仲鱼把酒要过去看了看。
小小的一瓶，上面的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
看不懂。
完全不懂酒。
莫名感觉很高级。
王晓婧看向傻弟弟，问：“尝尝吗？”
周仲鱼点点头。
沈心羽看他点头，她也自告奋勇，“那，那我也要试试，可以吗？”
王晓婧：“可以可以，本来就是拿来和你们一起喝的。”
说完，她回过头发现沈心羽的视线根本没在看她，而是在看周仲鱼。
周仲鱼翻看完，把酒放桌子上，看向沈心羽，淡淡回了一句：“可以。”
得到准许，沈心羽眉眼带笑，开心得都快要摇尾巴了。
王晓婧在心里念起了小九九。
显得自己多余了这是。
小两口就这么排外是吧？
这一唱一和的一点都不考虑旁人感受……
沈心羽去找来三个杯子。
王晓婧开酒，问有没有冰块，周仲鱼说有，然后麻利地去冰箱拿。
三人重新凑到一起。
王晓婧化身调酒师。
调酒手法极其不专业。
分别给三个杯子加入冰块和适量的果汁，搅和搅和。
再倒入酒。
简陋至极，调酒完成。
周仲鱼很喜欢尝试新鲜事物。
跃跃欲试。
他拿起一杯，闻了闻，然后嘟咕下去半杯。
沈心羽看着他，好奇问：“怎么样？”
周仲鱼咂咂嘴回味，示意她自己尝尝。
又是这样的面无表情。
沈心羽想起上次就是这么被他骗的。
倒也没有埋怨，只是有些怀念。
她端起其中一杯，闻了闻，试探性地小抿一口。
眼里一亮，嘟咕下去小半杯。
“好喝诶！”
“是嘛？”
看着眼里亮起小星星，对自己频频点头的少女。
王晓婧拿起最后一杯。
闻了闻，小小喝一口，紧接着一口干。
“哇！没想到是这个味道。”
显然，三个人都没怎么喝过酒。
凑在一起格外好玩。
周仲鱼出于好奇，要了一杯没有兑果汁的尝尝。
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辣，但感觉不是很好。
其余两人也都尝了尝没兑果汁的。
王晓婧被辣得苦起脸。
沈心羽被辣得吐舌头。
都不喜欢喝酒。
不过兑了果汁后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三人边聊边喝。
不知不觉，果汁兑完，酒瓶也空了。
沈心羽最先开始晃。
好喝是好喝，这酒度数好像不低。
沈心羽眼神迷离，说话大舌头：“我，我有些，有些坐不稳了。”
她说着，迷迷糊糊地朝周仲鱼笑笑。
周仲鱼起身，没站稳晃了一下。
用力眨眨眼，稍微清醒些，他喝得最多。
度数还真不低。
怕沈心羽坐不稳摔了，他趁着清醒，过去把她扶回卧室。
放到床上。
她还在说傻话，说什么还没洗漱，要洗脸，刷牙，洗脚才能睡觉吧啦吧啦。
周仲鱼都有些站不稳了，沈心羽更是胡言乱语。
洗漱什么的根本不现实。
回到客厅，表姐已经摸到沙发上靠着，睡眼朦胧。
显然她酒量也差。
周仲鱼：“走吧，我送你回去。”
王晓婧小嘴一瘪，“你变了。”
声音呜呜。
周仲鱼能感受到酒劲还在上升，不只是眼前晃，意识也开始晃了。
地面感觉有些软，高一脚低一步。
过去把王晓婧拉起来，像搀扶伤病员一样。
周仲鱼：“你钥匙在哪？”
王晓婧：“在，包包里。”
周仲鱼探手拿过包。
王晓婧：“你，你不准，不准翻我的包。”
醉言醉语，还要伸手过来抢包。
周仲鱼：“我要找你钥匙送你回去。”
王晓婧：“我，我才，不要，不要回去。”
周仲鱼：“行，你睡沙发吧。”
说着就松开手要把她放下。
搀她的时候她一点都不配合，现在要放开她又勾住脖子不肯松手。
王晓婧：“我，我也不要，不要睡沙发。”
周仲鱼一阵无语。
趁他无奈叹气，抱怨真难伺候的时候。
王晓婧趁其不备一把抢过包。
拉拽一下。
周仲鱼本来也晃，这么一折腾，没站稳。
两人齐齐向后倒去。
几乎是本能，周仲鱼用余力将她往怀里护住。
摔倒在沙发上。
周仲鱼躺在下面，王晓婧被他护在怀里，压在他身上。
酒醉了有个人闷在怀里很不舒服。
周仲鱼想要把她推开。
王晓婧却死死地趴在他身上。
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我要…和你睡…就像…小时候那样……”
这句话周仲鱼大抵没能听到。
他没动静了。
休息了一会儿。
像是中场休息一样，他很快又动作起来。
将她从身上扯下来，丢在沙发上。
哗啦一声，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捆红绳。
他嘴里细细碎碎地念叨着奇怪的话。
“黄老将军，其实都督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我必须要把你捆起来才行啊，黄老将军，你不要怪都督……”
酒劲上来，他彻底醉了。
稀有版本——
醉酒限定：
大都督周仲鱼3se
触发条件：醉酒，无意识，私密场所，身边只有亲近的人，有绳子。
功能描述：绳艺缚术全功率释放。
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
周仲鱼眼里闪着悲伤，他拉起王晓婧的手。
绳路走得极其流畅。
意识不清醒了，路却格外清晰。
他一直都在练习，很多结都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称人结单柱缚起手，在一定程度上放弃了美观，结绳速度极快。
双手捆住，脚也没逃过，拴住后另一端系在桌脚……
很快，王晓婧就像是不小心扑腾到蜘蛛网上的花蝴蝶。
绳子很花哨地拴着她的手，脚，腰，胸。
扯出很多端，系在周围任何可以打结的地方。
像是织了一张巨大的蛛网，王晓婧安然地睡在蛛网中心。
身上绑的绳结也是蛛网状。
大蛛网嵌套小蛛网。
整体很有观赏性。
周仲鱼对自己的杰作满意点头。
随后神色一变，眼里是难掩的悲伤。
“黄老将军。”
他对着蛛网上的王晓婧拱了拱手，继续道：
“曹操足智多谋，善于用兵，当年袁曹大战官渡，袁绍数十万大军却被曹操数万兵马所破。
“我军兵马远不及曹军，攻难取胜，不如固守，用疲军之术拖垮曹军，待其粮草耗尽，不攻自破……”
周仲鱼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眼里有泪。
“余下军棍暂且记下，若以后再煽动军心，定斩不赦。”
说罢，他颤巍巍地拿起小毯子，给王晓婧盖上。
“得罪老将军了。”
至此，这边戏貌似结束了。
但周仲鱼还没结束。
只见他又从抽屉里取出一捆红绳。
转身前往卧室。
脚步有些晃。
他嘴里念叨着：“小乔啊，都督是爱你的，可是都督也没办法，只能把你捆起来，你要理解都督……”
缚法束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绑，都能绑！
大都督的绳子可不是摆设。
一个都别想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