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时间。
应周仲鱼的要求，沈心羽带他把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都逛了个遍。
刚开始沈心羽是拒绝的，在周仲鱼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
她不是不愿意，更不是怕想起往事会难过。
过往就是过往，都过去了。
观念扭曲的缘故。
她并没有觉得过往有多难过。
只有觉得很对不起他。
那些过往在她内心深处孕育了一头扭曲的怪物，这让她没办法当一个正常的女孩子。
这也让这份恋爱谈起来很累，给他添麻烦了。
很对不起。
除此之外她没有觉得过往有多么不堪回首。
沈心羽不想带周仲鱼故地重游，主要是怕过于枯燥会毁了这次假期旅游。
禄源市还有很多值得去玩的地方。
她以前生活的轨迹真没什么可以逛的。
奈何周仲鱼执意要去，沈心羽只好服从。
以前她都是听爸爸妈妈的命令，机械式的生活。
爸爸妈妈让她去兴趣班，她就去兴趣班。
让她学乐器，她就学乐器。
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命令完成得不好就要被打被骂。
完成得好就可以少被骂，少被打。
这就是她在遇到他之前的全部生活。
禄源实验小学。
禄源第六中学。
游子北路，居民小区。
育尚钢琴兴趣机构……
这些地方作为旅游地点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好逛的。
沈心羽就是怕周仲鱼无聊，怕浪费了他的假期。
然而这两天逛下来，她的担心多余了。
周仲鱼那天马行空的脑袋瓜，总能发现好玩新奇的东西。
在她讲述无聊过往的时候，周仲鱼的一唱一和总能让她讲得顺畅轻松。
和他在一起，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幸福的。
两人拍了很多照片，在她小时候经常去的地方。
周仲鱼好像真的走进了她的过往。
夜晚，回到公寓。
上楼时，两人有说有笑地头凑在一起翻看下午拍的照片。
周仲鱼：“你看这张，棉花糖都还粘在嘴边。”
沈心羽：“那拍的时候要叫我擦一下呀。”
周仲鱼：“这样也挺可爱的。”
沈心羽小声嘟囔，“那也是你喂的时候喂歪了。”
你一句我一句的谈笑让楼道声控灯亮起来。
楼道中的脚步声错落回响。
过于混乱。
不止两个人的脚步。
周仲鱼有所察觉，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
“嗨。”王晓婧笑眯眯地和他招招手。
听到声音，沈心羽也回过头。
看到王晓婧后，她稍微和周仲鱼分开了一些，礼貌的和姐姐问好。
王晓婧笑眯眯地点头，“心羽，今天你们去哪玩了呀？”
像是逗小朋友玩的语气。
她说着话，走上前来，伸手拨了一下沈心羽的小狗耳朵。
前两天买的折耳小狗发箍，沈心羽很喜欢，出门总是戴在头上。
沈心羽老实巴交地汇报行程：
“今天我们去了元达路那边的育英补习班，在学府路自己动手做了棉花糖，还去了爱英琴行……”
一边聊一边往上走。
王晓婧暗戳戳地把臭弟弟挤到一旁，挽着沈心羽的手。
周仲鱼也不计较，跟在两人后边。
王晓婧虽说住在隔壁，但这两天都没见到她，今晚难得遇到。
绳艺沙龙展出活动结束后绳屋工作激增，生意很好。
她这两天挺忙的。
聊着天，来到平层走廊。
“哇，这两天你们去了这么多地方呀。”
王晓婧感叹一声，松开沈心羽的胳膊，“可是这些地方都没有什么好玩的呀，乐纪元那边你们没去吗？好玩的都在那边。”
沈心羽尴尬的笑笑，答案不置可否。
姐姐说的没错，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两天逛的地方确实很无聊。
之所以会很开心，是因为有他。
是他把无聊的旅程变得有趣。
周仲鱼：“乐纪元广场明天去。”察觉到沈心羽眼里正在酝酿愧疚，他及时插嘴打断。
轻描淡写的将两人隔开，把提着的一袋葡萄递给沈心羽，吩咐道：“拿去放冰箱，洗一盘一会儿吃。”
“好。”沈心羽乖乖接过，和王晓婧说了再见，先开门进屋。
周仲鱼站在门口，看向王晓婧，“一会儿给你拿点葡萄过去。”
知道臭弟弟是在防着自己，故意把沈心羽支开。
王晓婧有些不高兴，“不了，肯定是酸的，不爱吃，你和你的小狗慢慢吃吧。”
周仲鱼：“她不是小狗，是我女朋友。”
王晓婧：“得了吧，小狗耳朵可都戴上了，私下肯定没少叫她小狗，还说我。”
周仲鱼：“这不一样，我说她是小狗是爱称，别人说是侮辱。”
“噫~肉麻死了，”王晓婧咧咧嘴，搓着胳膊，反驳道，“我对她也是爱称呀。”
周仲鱼：“那也不行，她只能是我的小狗。”
哟哟哟。
听听。
她只能是我的小狗~
王晓婧表情搞怪。
周仲鱼笑笑，也不在意，“你自己工作注意休息，别太累，走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进屋。
“哎——”
王晓婧摇头长叹一口气，小声控诉，“双标，自私，臭弟弟已经彻底变成臭男人了。”
周仲鱼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反驳道：“不对。”
王晓婧假惺惺地擦擦眼眶，理直气壮，“明明就是臭男人，哪里不对？”
周仲鱼：“我不臭，每天都有洗澡，是香的。”
“……”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王晓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幽默？”
周仲鱼耸耸肩：“不是吗？”
神经。
王晓婧扑哧笑了一下。
是有点，幽幽又默默。
工作一天也累了，她翻着小包走向隔壁门，“走了臭弟弟，哦，不对，臭男人。”
周仲鱼纠正：“是香的。”
王晓婧敷衍：“好好好，香男人，姐姐走了。”
把钥匙插进锁孔后，朝他笑着挥挥手。
开门，进屋，关门。
在她关门后，周仲鱼也关门回屋。
夜晚，躺在床上。
沈心羽像往常一样缩成一小团贴着他。
“心羽，我香吗？”他突兀问道。
沈心羽：“诶？”
他总是会问一些没头没脑的问题。
周仲鱼：“就是味道啊，我香吗？”
沈心羽不明所以，这是什么问题呀？
有些奇怪。
即便如此她还是坦诚回答。
“香，我很喜欢你的味道。”
周仲鱼：“有多喜欢？”
沈心羽想了想，笨拙的语言形容不出来。
她干脆挂着他的脖子，把脑袋钻到他的颈窝，拱拱又吸吸，“有这么喜欢。”
周仲鱼被她的发丝弄得有些痒。
他偏着脖子，一只手掌抵着她的脑门，好笑道：“怎么越来越像小狗了？”
像是触发了什么关键词。
沈心羽笑盈盈的冲他“汪”了一声，更加撒欢地拱来拱去。
“别拱了，痒。”
“汪！”
“还拱，真就小狗是吧？”
“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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