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抓回来了,接下来自然是审问了。
虽然是穷凶极恶的海盗,但人不以职业分贵贱嘛。
萧素素也不鄙视他们,十分亲切友好地审问海盗:“你们一共多少人?除了你们,其他人在哪里?”
萧素素说话还蛮客气的。
只是海盗们可不买账。
对萧素素的问话,海盗们要么闭口不答,要么冷笑不已,还有的,一张口就是什么“小娘皮,皮肤真白啊,剥光了一定很好看”之类的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戴震南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对萧素素请示。
“七姑娘,让我带他们下去审问吧!别污了姑娘的耳朵。”
萧素素倒是不觉得她有啥听不得的,比这难听的话她不知道听过多少,不过,戴震南主动请命,也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再说,审问人这方面,她也才不过才入门,实在不太擅长,有人代劳自然是好的。
萧素素含笑应允。
“那就麻烦戴统领了。”
戴震南一挥手,几个护卫押着人就下去了。
然后,就听见惨叫声不断。
船上杨管事等人听得脸色都白了,这是下了多大的狠手啊!
萧素素见状,就安慰他们:“别担心,戴统领他们都是好人。这些海盗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命,实在是死有余辜。现在受这点罪算得了什么?根本就连他们罪过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都没有。这些海盗的运气挺不错的,落在了戴统领他们的手里。若是换了别人,可没这么便宜了。”
萧素素说的是真心话。
她之前送人去暗阁,自己也跟着去长了一番见识。当时去的是暗阁的地牢,当时有幸参观了一下他们审问犯人的情形,同那一比,这些海盗们可真是幸运啊!
杨管事看着眉目如画的萧素素,听着她面不改色地说出这样的话来,瞠目结舌。
他当下有掏耳朵的冲动,他是不是听错了?
肯定是听错了!
叫得这么惨,还说是幸运?
这个看起来这么好看,地位也很高的小姑娘,怎么可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可怕的话来?
在杨管事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萧素素一边听着凄惨得好像死了爹娘的叫声,一边对杨管事露出了亲切友善的笑容。
真的不必害怕的!
他们,都是好人喔!
萧素素笑得特别好看。
杨管事没有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身子不停地抖了起来。
萧素素疑惑地皱眉:怎么回事?她都这么亲切地安抚了,怎么好像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这杨管事怎么好像更加害怕了?
不!
这绝对不关她的事。
她这么一张脸,谁会害怕?
一定是戴震南他们搞得动静太大,才把人吓成这样的。
真是的,这业务不行啊,就不能把动静搞小点吗?
把人吓坏了,下次再要用船的时候找谁啊?
萧素素正想叫郑老三去跟戴震南他们打个招呼,把动静搞小点,惨叫声突然就小了许多。
原来是戴震南他们审问完回来了。
戴震南他们带回来的结果不太好。
就在前些日子,在狼族东院大王和南院大王突然一道合军共同攻打漳州、海州联军,很快就突破了沼泽地,一路往东,所向披靡。在两军的联合攻打下,猝不及防的漳州、海州联军连连败退,完全不是对手,见实在抵挡不住,海州主迫不得已,只能将本来留在边境驻防的队伍也投入了战线,这样一来,倒是暂时扼制主了狼族迅速推进的战线,双方互有胜负。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海州固然很难夺回失去的领土,但是,狼族想要继续扩大地盘也绝非易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海上的海盗们却不甘寂寞了。
他们见到了海州军的危机,知道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没有比现在更适合上岸劫掠的时候了。
海盗团纷纷上岸,开始了他们的狂欢。
而这次的狂欢,还不是散乱的,而是有组织的,以“骷髅”为首的海盗团伙,集结了“蓝胡子”“毒蜘蛛”“巨人”“金发”“妖姬”“黑猫”等一众海上最凶狠的海盗团伙们,共同上岸劫掠。
海州军都去了前线,同狼族作战,后方极度空虚,根本就没有什么像样的军队防守,各县的治安队伍完全不是数量众多、战斗悍勇的海盗们的对手,很快就被海盗们击溃,城门失守。
他们如同蝗虫一般,在海州境内肆虐。
一县接着一县。
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海州军却分身乏术,根本就抽不出身来驱逐这些海盗。
其他一些中小的海盗团伙们见状,也纷纷上岸,赶着来分一杯羹,那些大的海盗团伙们瞧不上像白沙村这样贫瘠的小村子,但是,他们却不嫌弃啊。
这支名叫“鲨鱼”的小伙海盗,看别的海盗们都赚得盆满钵满,便也跑来了。
不过,他们的运气不大好,一来就碰到了萧素素他们,落在了他们的手里。这伙海盗只有十几个人,海盗船也小,戴震南他们杀死的抓住的就是全部了,并没有漏网之鱼。他们是单独来的,同别的海盗团也没有什么联系。主要是实力太弱,怕被人黑吃黑,只想悄悄地来占个便宜再悄悄地走。
“七姑娘,这伙人要怎么处置?”
戴震南问萧素素。
“杀了扔海里喂鱼吧!”
萧素素随口道,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了那么多百姓,还想给他们好好安葬吗?喂鱼再适合他们不过了。若是在新盛的话,倒是可以留他们一命,敢死营挺缺人的。现在是有点浪费,不过,也没有办法了。
萧素素说的再自然不过,只是,话一出口,就看到了杨管事骇然的表情。
哎呀!
好像忘记还有百姓在了。
萧素素换了一副悲天悯人脸:“这人在外头,买棺木什么的也不方便,只能水葬了。戴统领,记得替我给他们上柱香。”
杨管事:这是上不上香的问题吗?
他也不是觉得这伙人不该死啦!
常年在海上行走的人,他也不是什么滥好人。
只是,戴震南他们做出这种事没有什么稀奇。
萧素素明明看着那么纤细娇弱的一个小姑娘,长得跟菩萨座下的玉女似的,一张嘴说出的话却是杀人,而且是那种再自然不过的那种语气,这、正常吗?
杨管事的脚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再一步。
萧素素假装没有发现。
嗯,这件事也不重要啦!
还是正事要紧。
海州的情形进展地比预想的要糟糕很多很多。
现在,根本就不是走不走的问题了。
现在是,想走还能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