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文帝终于看不下去,轻声呵斥何昭君,“朕的皇子,又不是什么物品,你还互相谦让?!由不得你的随意推诿。”
越妃在桌案下,扯扯他的袖子,原本是好事,他板着脸,倒成了什么审判现场。文帝轻咳一声:“都退下,宴会结束之后,朕就下旨!此事莫要再议,尤其是你,何昭君,你既然答应此事,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何昭君向上叩首,还得千恩万谢。她心中烦闷,自然多喝了几杯。
酒至半酣,何昭君只觉得心中烦闷,偷偷溜到御花园中。少商就知道她定然会觉得宴会无趣,早已经在两人常见的地方等着。
“昭君阿姊,你如何了?”此次宴会,少商并未参加,故而还不知道,何昭君现在已经是文子端的未婚新妇。
何昭君一笑:“少商,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少商咕嘟了一口酒,囫囵说着:“好酒……唔,都行。”
“第一个消息,我刚刚被赐婚给三皇子了。”
少商一口酒呛在嗓子眼,险些没背过气去:“啊?赐婚给……三皇子?!”
“第二个消息,我感觉,他对我,并没有男女之情。”
少商反应了半天,末了,憋出一句:“那,哪一个是好消息?哪条是坏消息?!”
何昭君也喝了杯酒,任由辛辣的酒浆,在舌尖打转,掩盖掉那一丝苦涩意味:“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如何也算不得好消息。”
“可我总觉得,三皇子对你,也并非毫无感情,至少在你阿嫂临盆时,他贵为皇子,也能为你叩开宫门,忙前忙后,这样实际的帮助,也不能作数吗?”
何昭君歪歪脑袋:“那你呢?若是当日,你发现我阿嫂情况危急,是否会在雨夜打马,来宫中找我?”
少商点头如捣蒜,拍拍胸膛:“自然,我就是拼着,被砍了脑袋,也得闯宫门,带你走啊……不仅我是如此,凌不疑也一定是如此。”
“是啊,你能做到的事情,凌将军能做得,他也做得,又如何算得上特殊的情谊?更何况,你以为我阿嫂为何会突然临盆?定然是知晓了,我长兄身故的消息,说起来,还不是他隐瞒此事?”
少商拿下何昭君手里的酒盏:“你不是对我说,能理解的吗?”
“若是作为一个臣子,他是三殿下,是我何家誓死效忠的皇家,别说只是让我两位兄长诈死完成任务,便是有一日真的让他们送死,我们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少商迷糊了:“那就是说,你现在,不再将自己放在臣子的位置上,也不将他视为三殿下?”
“我是嫁郎婿,又不是嫁主上。一个合格的皇子,又怎么能够做一个合格的郎婿呢?更何况,求娶我,也必定是他计划好的,不因为我是昭君,而是因为,我是何氏。你能明白吗?”
少商连连点头:“我自从与凌不疑定亲之后,在所有人口中,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她们不再叫我少商,只叫我子晟新妇!难道嫁人之后,身为程少商的我,就如此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