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李清道粗暴地推开李信的房门,闭着眼倒在松软的床榻上,奄奄一息道:“阿信,我可算是明白你和阿曜为何不想做这人皇继承者了......”
他瞬间弹起身来,抓住李信的肩膀晃来晃去,哭丧道:“十余日,你知道我这十余日都是怎么过的吗?没日没夜地批改公文,现在眼前都还是密密麻麻的公文......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不是死在魔族之手,而是操劳过度英年早逝了!”
李信好不容易才从李清道的魔爪中挣脱出来,没好气道:“好啦好啦,你不想做人皇,李清镇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呢。再者,修炼之时,时常有悟道数月的情况,批改公文难道比悟道还要痛苦吗?”
李清道瞅了他一眼,叹道:“诶......臣下怎么会懂得人皇的苦楚呢?”
李信翻了个白眼,继续道:“这还没当上人皇呢,人皇继承者皇子殿下!不过,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拜托你。”
“哼,有事相求你还这种态度啊?”李清道翘起二郎腿,挑了挑眉毛,自得道:“谁让你是我的好友呢?只要能办到的,就算以权谋私,我也给你......”
李信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嗓子道:“阿道,你能不能别口无遮拦啊?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之人听去了,你这人皇继承者的身份可保不住啊!其实我是想求你帮我寻人......”
李清道差点被捂得喘不过气来,扒拉开他的手后,嘟囔道:“知道了知道了,怎么和阿曜一样喜欢唠叨啊?你这样肯定会被你的未婚妻嫌弃的!说吧,你要找谁?”
“这样真的会被嫌弃吗?”李信眼中露出些许思索之色,正色道:“其实,我并非出自迁王一脉,只是借其之名。不过迁王一脉也算是对我有恩,你可以帮我照拂一二。”
“我的亲生父母是李天义夫妇,据说是招惹了敌对派系,生下我后就将我托付给了他人,至今下落不明......我随帝族大小姐帝锦儿入了这修炼一途,到处历练,就是为了在变强的同时,寻到父母的下落。”
“难道你是天义叔父的亲子?”李清道的眼睛瞪得浑圆,呢喃道:“难怪你的血脉如此精纯,原来并非旁系血脉啊......”
“啪啪——”看着李信脸上的失落,李清道重重拍了拍他的后背,宽慰道:“哈哈哈哈,阿信,多大点事?寻找平民的话,我可能还不知如何下手。天义叔父可是地位仅次于父皇的人物,想必寻起来也不会太费劲。”
“你就安心到魏都任职吧,寻人之事就交给我!定会给你查出个水落石出!”
李信感激道:“阿道,那就拜托你了!”
李清道从床榻上跃下,挥手道:“我们之间也不必如此客套的,若不是你,别说是人皇继承者的位置了,我恐怕在‘丹’之秘境就被李清镇杀害了......你不是今日就要启程了吗?就不说这些煞风景的话了。”
“那个......你和你的未婚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李清道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停眨眼,隐晦道:“有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啊?”
李信知道皇宫中皇子们的嫔妃众多,想必李清道是想通过这方面来打压自己,那自己怎能落得下风?就算是编织谎言,也得编得不输于他呀!男人之间奇怪的胜负欲就这样被激起来了。
“咳咳!”李信清了清嗓子,将下颚高高抬起,傲然道:“那还用说?在两年前,我们就走到最后一步了!不就是......不就是接吻吗?有什么值得问的吗?”
李清道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试探道:“你说,最后一步是指接吻......对吗?”
李信强作镇定,不置可否道:“那当然了,你不会连接吻都没有试过吧?”
“噗嗤——”李清道强忍住笑意,原来这位夺魁者竟然在这方面涉猎不深......按照他的观察,甚至李信应该连接吻都是装出来的。
李清道绷住颤抖的嘴角,故意问询道:“阿信,那你知道新婚夫妇是如何生子的吗?”
李信皱眉道:“自然知晓,你创得阴阳逆决,不是明知故问吗?万物皆以阴阳二气聚合而成,婴孩自然是由夫妇的阴阳之气凝聚而成了。”
“噗哈哈哈哈——”李清道终于绷不住嘴角,甚至眼泪都笑了出来。他擦了擦眼泪,笑道:“那不入修炼之道的平民呢?他们又不懂阴阳之道,难道还需要求助修道者生子吗?”
李信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呢喃道:“确实......你这样一说,似乎存在很多疑点......就算是在我长大的村子里,也未曾接触过除却大小姐以外的修道者。”
李清道险些笑岔气,继续道:“阿信,都到了娶嫁的年纪了,我看你完全是不懂喔。”
李信疑惑道:“懂什么啊?”
李清道勾了勾手指,挤眉弄眼道:“你想懂,我的寝宫里有些好看(康)的。”
李信皱眉道:“好看?是能帮我解惑的阴阳秘法吗?”
还没等李信反应过来,李清道就揽着他的肩膀,朝门外走去,摇头道:“什么阴阳秘法?比秘法还要刺激!虽然并无什么威势,却定能为你解惑,相信我啊。你不是想知道如何生子吗?跟我走就好了。”
待两人到达李清道的寝宫后,李清道急忙将门合上,甚至还在寝宫外布下一道凝绝阵,谨慎到了极点。
他俯下身来,从床下取出一个灰扑扑的小木盒,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后,将它郑重地交给了李信,正色道:“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那个......这些情报尤为珍贵,可是我在皇城中收集了十余年的。”
李信也感知不到盒中有什么法力波动,只当是密封极为妥善,点头道:“阿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好意的。”
“阿信,那你就再次参悟吧......能参悟几分,就要看你的天赋了。我去门外给你护法,就不打扰了。”李清道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而后头也不回地朝着门外走去。
见李清道离开后,李信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只见其中零零散散地叠着十余册书籍。从气息上感悟,恐怕这些书籍的年头还没有他的年龄大。
“黄龙聚气法?春宫三十六法?房中术的药用之道?这些书籍的名字倒是很新颖,难道是记载炼丹之法的名著吗?”
李信随手抄起一本书籍,仔细翻阅,越是翻阅,脸上的潮红之色越深,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他终于明白了李清道那副奇怪的模样是为何,原来是自己弄巧成拙了。正如李清道所言,他真的完全不懂。
“世人对此方面的探索属实精深,开创出如此多繁杂的姿势。还有这些丹药,说明修道之人也对此有一定的涉猎......只是,这未免也太羞人了些。生子竟然需要做这种事情......”
血气翻涌之下,李信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让人捉摸不透的混沌种少女的模样。他飞快摇了摇脑袋,将自己不切实际的臆想赶出脑海。
李信摸了摸滚烫通红的脸颊,轻微喘息道:“我怎么会想这种羞耻的事情呢?都怪阿道!”
......
惊鸿阁内
公孙怜看着趴伏在窗边愣神的女儿,心疼道:“阿离,难道你还在想李信吗?已经两年过去了,帝锦儿大人都没有传来讯息......只怕,他已经......”
公孙离看着随风飘动的枫叶,轻声道:“阿离相信他还活着,帝锦儿大小姐答应过会带着他回来的。无论等待多长时间,阿离都能等得下去。”
“诶......”见劝不动女儿,公孙怜缓缓叹了口气,轻柔道:“听闻夺皇百炼已经结束,新一任魏都王在今日就要驾临了。惊鸿阁作为魏都一大势力,自然需要迎接。阿离也上些心,好生打扮妆容,勿要被魏都王大人认为不懂礼数。”
公孙离起身抱住公孙怜,把脑袋靠在她的怀里,呢喃道:“妈妈,你说......魏都王大人的名字也叫李信,会不会就是他呢?”
公孙怜闭上眼睛,轻轻抚摸着公孙离的后背,叹道:“怎么可能是呢?只是巧合罢了。听闻魏都王可是力压四位皇子的天才,出自迁王府一脉,怎得与魏都的李信搭上关系?”
清澈的泪滴打湿了公孙怜的胸前的衣襟,公孙离把脑袋埋得更深了几分,颤声道:“阿离......阿离当然知道不可能,只是......我太想他了......哪怕再见一面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