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笑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态。
“小雁，我承认，今天晚上我很失态。”
“你可以生我的气，但是不要做不理智的事。”
“记忆之书也是我的心血。”
“团队成员的招募，管理，线下门店的策划，经营……都是我在做。”
“你不能因为一些私人上的情绪，就把我赶走。”
“如果我走了，这个团队也就散了。”
“你现在气头上，说出不理智的话，我都能理解。”
“你还可以骂我，打我，说任何气话。”
“发泄完了，我送你回宿舍。”
“晚上你好好休息。”
“明天早上醒来以后，我们就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可以吗？”
雁殊红着眼眶瞪着他。
几秒后，用肩膀撞开他，大步走开。
【检测到，许一笑对你的黑血值增加5分。】
【又增加5分。】
【再增加5分。】
【虐渣进度：66%】
雁殊屏蔽掉系统。
烦躁得想要放声呐喊。
最后只是在楼梯口，很用力地跺了两下脚。
许一笑一路都跟在她身旁。
“小雁，你不要不说话，不要把什么想法都憋在心里。你这样我会很担心。”
雁殊看也不看许一笑，大步走出法学院。
在门口，遇到一个有些陌生的身影。
潘麟听到她说，要跟许一笑去跑步的时候，就知道要出状况。
原本在实验室里观察小白鼠的他，连大白褂都来不及脱下，就打车赶来a大。
耳机里的声音消失了三刻钟。
让他心急如焚的三刻钟。
许一笑觉得，他那身白褂子碍眼得很。
“你来这里干什么？”
潘麟反问：“我打扰到你和小雁约会了？”
许一笑和雁殊异口同声地说。
“没有。”
“不是约会。”
两人说完，气氛变得诡异而尴尬。
雁殊径自上前，“表哥，你来得正好。我想吃夜宵，你陪我呗。”
潘麟瞥了眼许一笑，“不叫上他？”
雁殊用力摇头，“他是混蛋。”
潘麟心里很认同她的话，却问：“他惹你生气了？”
雁殊瘪着嘴，“我不想再看到他。我还想让他退出记忆之书！”
潘麟继续明知故问：“为什么呢？”
“因为，因为他刚才……你看……”
雁殊指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他害我流鼻血，差点休克过去！”
潘麟皱着眉，感觉自己的心脏也皱成一团。
距离她上次流鼻血，是三个月。
再不做骨髓移植手术，间隔会越来越短。
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低沉。
“你看，他害你流鼻血在先，所以他现在应该请你吃夜宵作为赔罪。”
雁殊吃惊地瞪着他：“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还帮他说话？”
潘麟说：“我没有，也不会帮他说话。”
“那你还……”
“我是记忆之书的第二股东，你想赶走他，得给我一个有力的理由才行。”
雁殊气鼓鼓地说：“你就是在帮他说话！他欺负我，现在连你也欺负我！”
潘麟说：“他欺负你，害你流鼻血，害你发病。我帮你打他一顿，打得他也流鼻血，可以让你解气吗？”
“说到底，你还是要阻止我赶走他！”
“是的。记忆之书……至少现在还离不开他。”
许一笑走上前，压抑地说：“小雁，你让我干什么都可以。让潘麟揍我一顿，我也绝不还手。但是，为了记忆之书，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你也不该逼我退出。”
潘麟回头看着他：“你就少说两句吧。”
许一笑不满地别过头。
潘麟低头望着雁殊。
变魔术一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
“有个人跟我说过，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吃糖。”
“只剩一颗了，要我帮你剥开吗？”
雁殊愣愣地从他掌心捡起这颗大白兔奶糖。
糖纸拆到一半，泪水就止不住地溢出眼眶。
捏着糖，蹲下来，双手叠在膝盖上。
低着头，无声地哭泣起来。
潘麟跟着蹲下来，递上一包纸巾。
“为了搭建记忆之书的网站和app，我熬了两百多个夜晚。”
“我的同学在旅游，打游戏，恋爱的时候，我在一行一行地敲代码。”
“我卖掉了自己设计的第一款软件，就是为了筹钱，在学校附近租一个足够大的房间，再买一台服务器。”
“为了最大限度地优化程序体验，我不停地测试、修改，测试、修改……烧坏了两台电脑。”
“记忆之书是我至今为止，付出最多心血的一款程序。”
“我对它……不是没有感情的。”
“我和你一样，希望它能成为一个，被很多人认可的品牌。”
“可是它现在，才刚刚起步。”
“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小雁，如果你觉得，让许一笑离开这个团队，记忆之书的未来会更好。”
“那我会支持你的决定。”
“可如果，你明知道记忆之书需要他，却还要因为一时的愤怒赶走他。”
“我不会同意你的做法。”
雁殊从他手里接过纸巾，擦着鼻涕。
愤愤地说：“那你要揍他一顿，然后让他请我吃夜宵！”
潘麟认真地说：“好。”
许一笑双手背在身后，一脸慷慨就义的神情。
“你来吧，我绝不还手。”
潘麟站起来，斯斯文文地脱下白大褂。
站到比自己没高几公分的许一笑面前。
从小到大，潘麟没少被他冷嘲热讽，也没少挨他的揍。
这个从生下来，就拥有他艳羡的一切的，幸运的家伙。
潘麟捏着拳头，冲他的下巴招呼了一拳。
许一笑感到口腔里漫开一阵血腥味。
沉着气说：“就这么点力气吗？再来。”
潘麟轻轻摇头，“你想害我因为打架斗殴进警局吗？走吧，吃夜宵去。”
三人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粤式茶餐厅吃夜宵。
雁殊跟潘麟挨着坐，许一笑坐在她对面。
雁殊毫不客气地点了十几样点心。
然后打开手机，接受外语系学长陆慈的好友请求。
接着，看到刘念薇发来的一连串的未读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
“小雁，一笑哥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回我消息。你能帮我问问，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我只是演了一幕吻戏，他就吃醋了。你帮我跟他解释一下吧，现在都这么开放了，他不该那么大男子主义！”
雁殊头疼地把手机举到许一笑面前。
许一笑问：“干什么？”
“自己看。”
许一笑的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动。
眉头一点点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