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笑掏出自己的手机。
才发现有更多的未接来电。
脸色纠结地站起来。
“我出去给小薇回个电话。”
雁殊殷勤地给潘麟倒饮料。
“表哥，我以前误会你不关心记忆之书……还总是很冲动……晚上还好有你在。哎呀，我这次真的欠了你一个大大的人情。”
潘麟盯着她依然惨白的脸。
“你欠我一个人情就好。晚上的事，如果你想答谢我，可以帮我个忙。”
“咦？要我干什么？”
潘麟走向远离餐桌的休息区。
从书包里取出一只设计精密的方盒子。
“我这学期要完成一项癌症t细胞基因测序的任务。你的血液样本，对我来说会很有研究价值。”
雁殊想起私人医生说的话。
“你是不是很缺病人的血液样本？”
潘麟点头。
雁殊想了想，说：“我一个人的样本，可能不具备医学上的普适性。要不周末的时候，我去医院，帮你多号召一些愿意提供血液样本的患病的志愿者。”
潘麟沉默地听着。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操作着那个盒子。
然后，从书包里拿出一盒酒精湿巾。
“手给我。”
雁殊在他面前摊开自己脏兮兮的手。
潘麟用酒精湿巾擦掉她手上的鼻血痕迹。
动作利落，神情专注。
接着，他重新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和医用手套。
用酒精消毒液，细致地给自己的双手和小盒子消毒。
一套流程行云流水，处处透着严谨。
雁殊错觉自己就在一间手术室，紧张得大气也不敢喘。
潘麟用酒精棉签轻轻擦拭雁殊的手指指腹。
“会有点痛。”
潘麟说着，捏住雁殊的手指，在小盒子的一个凹陷处按了一下。
针扎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雁殊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
潘麟抬起黑漆漆的双眼，“很痛吗？”
雁殊愣了愣，“原来你对病人会这么温柔呀……说明你平时只是对我凶嗷。”
潘麟屏住呼吸，垂头不语。
几秒后，盒子采下一小支试管的血液样本。针头自动脱落。
潘麟给雁殊的手指贴上创可贴，开始收拾废弃物。
手套、口罩、还有一小堆零碎的医废，都被他扔进一个深色的医用垃圾袋。
他在那个精密的盒子上又按了几下，启动4摄氏度低温保存模式，放回书包。
最后，脱掉白大褂。
一边为双手消毒，一边说。
“如果你有时间，那帮我多找几个患白血病的志愿者，丰富我的血液研究样本，对我的帮助会很大。如果没时间，我现在的样本也足够了。”
雁殊呆呆地瞧着他的书包。
“你的书包好神奇，像哆啦a梦的口袋，里面什么东西都有！”
许一笑回到包厢，闻着空气里满满的酒精味，好奇地问：“什么哆啦a梦？”
雁殊听到他的声音，撇嘴顿囊了句，“扫兴。”
背对着许一笑，朝潘麟做了个鬼脸。
潘麟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看着眼前两人的反应，许一笑忽然感到一阵古怪。
他干笑道：“你们在那边干什么？不是来吃夜宵的吗？”
潘麟回到座位上，问：“小薇的电话打通了吗？”
许一笑无所谓地说：“打了七八次都打不通，明天再说吧。”
另一边，在一家高端会所的一间豪华包房内。
暧昧的灯光流转在三人身上。
坐在经纪人身旁的刘念薇，时不时低下头，偷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她轻拽了一下经纪人的衣角。
经纪人却完全没有反应。
反而用谄媚的语气，向对面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说道。
“薇薇明天还得拍戏，晚上喝酒，明天铁定忘台词，挨导演骂。这样，等杀青了，我亲自带她来找您赔罪，您看怎么样？”
男子的视线凝滞在刘念薇胸口。
表情严肃，目光里充满探究。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看什么学术论著。
经纪人给她使眼色，“薇薇，没看到卓总的杯子空了？”
刘念薇紧张地举起酒瓶。
经纪人提醒她：“站起来啊。”
刘念薇顺从地站起来，面对着卓谦弯下腰。
穿着低胸装的她，这个动作，恰好能让卓谦看到最想看的。
卓谦的面孔稍稍缓和，用外交官式的语气说。
“各方面资质是不错，就是放不开。国内外文化氛围不一样，我们讲究含蓄，但外国人看不懂含蓄的东西。要想走出国门，成为国际级的明星，必须要有包容和开放的心态。”
经纪人拍着胸脯说：“跟您认识这么久，我除了薇薇还向您推荐过谁？没有了呀！形象，气质，天赋，薇薇都是最顶尖的那个。包容和开放的心态，她也有。主要是她最近忙着拍戏，还要配合宣传，小姑娘压力太大，今晚有点不在状态。”
“不在状态还把我叫过来，那不是浪费我时间？”
经纪人的心脏一下提到嗓子眼，“听说您最近经常出差，我想怎么也得让您和薇薇先认识一下。”
卓谦站起来，“认识过了，以后有机会再说。”
经纪人低声催促刘念薇：“快去留个联系方式！”
刘念薇站起身，踩着高跟鞋走向门后。
“卓老师，方便加一下我吗？以后可能要经常向您请教问题。”
卓谦盯着她短裙下的双腿，修长笔直，又不过分骨感。
在流转的霓虹灯光下，尤其能让男人心猿意马。
他脸上仍然是老干部式的庄重神情。
“新人要有积极学习的心态，要不耻下问。我很欣赏你这种有上进心的年轻人，能给你提供有帮助的意见，也是我的荣幸。”
两人加了好友，刘念薇保持微笑，目送他离开。
然后回到经纪人身旁，拿下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披在身上。
“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说话也怪怪的……有点爹味。”
经纪人用训诫的语气说：“被卓总听到，你这辈子就毁了！你知道多少女明星挖空心思想跟卓总见上一面吗？就你，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他的酒也敢拒绝喝。”
“我不想喝酒，凭什么不能拒绝？”
“你真是……算了，赶紧收拾收拾，回酒店休息。过几天我再帮你约他。”
“过几天还要见他？不是说杀青以后再说吗？”
“啧，你是真的一点都不懂男人……好了好了，我先送你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