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管家眯眼上前,“巫姑娘,无问跟宫家作对,可是没有一点好处。”
宫荀背着手道:“今天这事,我宫家记下了。我倒要看看,你无问要怎么在A市立足。”
巫芋牵唇一笑,“宫家主这般恼羞成怒,迁怒于人不好吧?若真是我无问有心设计,那应该主动给宫家发请柬才对,可是并没有吧?”
此话问出,宫荀的老脸又阴沉了几分,面子里子都被扒了个彻底。
“哦,原来无问没给宫家发请柬啊?”
“那宫家是怎么进来的?”
“不会是从黄牛手里买的请柬吧?”
吃瓜群众不远不近地看着热闹。
窃窃私语顺着风都飘进了宫荀的耳朵。
“哼,休要巧舌如簧。年轻人,光嘴皮子厉害是不行的。跟宫家斗,你还嫩了点儿。”宫荀上前两步低声道:“一月之内,我必让你无问,滚出A市!”
巫芋起身,立于石阶之上,黑曜石般的眸子仿佛吸纳了天上无数的星光。
“好,一月为期,到时看是我无问立足A市,还是你宫家关门大吉。”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口出狂言!”宫荀还从没遇到过敢如此挑战自己的人,真是不知死活。
“死路一条是你自己选的,我倒要看看,到时谁能救得了你。”
“宫家主这话说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江道刚在一旁讲电话,看到这边情形不对,立刻挂了电话奔过来。
“江公子,这是宫家和无问之间的事,外人,不方便插手。”宫荀不想得罪江道,更不想江道帮无问。
“那还真不巧,我江道想插手的事,还没有管不定的。”
江道是从小横到大的性子,跟文明人讲理,跟无赖拼武力,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退让”二字。
“为了旁人的事得罪了宫家,江公子,得不偿失啊。”曾管家充当好人,凑到江道身边小声提醒道。
江道一脸的莫名其妙,“怎么,你们宫家碍得着我吃饭睡觉吗?”
曾管家被噎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那,那倒不至于。”
江道一摊手,满脸的无所谓。“既然碍不着我吃饭睡觉,那得不得罪你们宫家又有什么分别?”
“江公子如此任性,难道就不担心给家人带来困扰吗?我知道江公子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但正因如此,应该更有所顾忌吧?”
宫荀这番话是贴着江道耳边说的,鬼都听得出来这话里隐含的威胁。
“以前没跟宫家打过交道,不知道宫家是什么段位,今日得见才知晓……”
江道忽然冷了脸色,眼含嘲讽,接着不屑地吐出两个字:“下作!”
“江公子若是插手无问的事,就要做好付出相应代价的准备。”
江道冷笑,“我难道还怕你宫家不成?”
宫荀连冷笑都没了,“江公子也应该知道山外有山的道理,这趟浑水,还是不趟为好。否则,谁也保不准会不会误伤。”
“我这人,还偏就不信邪,即便是误伤,也轮不到我头上。谁作孽谁小心,古往今来都是这么个理儿。”
宫荀没料到江道会站在巫芋这边如此维护无问,“那就莫怪别人手下不留情了。”
巫芋开口道:“奉劝宫家主善良,不然只会自食恶果。你身后的大人物气数已尽,怕是仗势不了几日了。”
这是说他狗仗人势?
岂有此理!
“呵呵,无问就凭你们两个人,也想在A市翻出水花儿来?怕是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等刚安排完其他宾客的王天灵上前反驳,只听一道冷咧的声音由远及近送到众人耳边。
“宫家主既然放了狠话,那不妨加上我一个,我站无问这边。”
说话间,刚刚下飞机就从机场匆匆赶来的宁泊到了。一身手工定制的笔挺商务装,穿着这身去参加颁奖礼都毫不逊色,身后跟着西装革履的秦德。
“真是没想到,我们紧赶慢赶,居然赶上宫家主放狠话,看来今日的确有些风大。”秦德脸上虽扬着笑,但是望向宫荀的目光是不屑的。
宁泊的出现是宫荀如何也想不到的,如果说在场所有人里,谁值得他掂量和顾忌,那么只有眼前的这位了。
前段时间云省的小霸王沈青和其背后的势力落败,据说就是折在了宁泊的手上。
宁泊背后的靠山是谁,目前江湖还没有传闻,正是没有传闻的对象,才更加让人不敢造次。
宫荀背后的大人物的份量跟这沈青背后的靠山不相上下,所以,宁泊这人他是真的不想也不敢得罪,毕竟不知这位宁董手里最大的王牌是谁?
“宁董,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事情并不严重,都是小事,小事,小事。”宫荀的笑容又回到了脸上,前一秒还冰封十里,这下一秒就碧波荡漾了。
江道尤其瞧不起这见风使舵的嘴脸,一个老男人,连点骨气都没有。
不过,宁泊一来,热闹倒是散了。
宫家父子灰溜溜地走了,其他宾客免费看了场笑话,然后近期有委托需求的便直接去王天灵那里咨询如何登记排队。
巫芋将宁泊和秦德请进了清静的屋内,林竞刚给儿子喂完奶,小家伙手里的奶瓶还没放下,见秦德进来,小脸儿都乐出了花儿,更是“咿咿呀呀”地要张手递给他。
江道一家也在屋内,大家都围着秦小朋友说笑了一阵。
“宫家是怎么回事?”等从屋内出来走到院子无人处,宁泊问巫芋。
“我和宫荀有陈年旧账要清算,他也蹦哒不了几天了。”
巫芋抬头望向星空,“被害离世的人没办法找活人算账,这份不甘只能活着的人帮她讨了。”
宁泊虽然不知道这背后的因果,但见巫芋凝重又隐含悲伤的神色,便想为她做些什么。
“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
巫芋从夜空中收回视线,看向宁泊淡笑问道:
“宁少觉得对于内心毫无愧疚感的人来说,什么样的惩罚是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