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步入了尾声,众人三三两两地离开餐厅。弗兰克去了大厅里的休息室,那里简易摆放有几个书架,灯光亮堂,且晚上鲜有人扰。他还能顺手给自己泡一壶茶,在一方小小世界中沉浸于他的书中王国。艾利斯自知饮食摄入过多,打算外出散散步消食,晚些再回房进行一些固有训练。他本想像平时一样邀请萨贝达出门散步,但这一次被萨贝达摇头婉拒了,说法是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艾利斯有些意外,挠挠头也没想太多,只道下次再约,便伸个懒腰出门了。
晚风拂面,月色皎洁,是个散步的好时候。至于其他人,列兹尼克回去打算先帮弗兰克研究一下费纳奇镜的原理——走之前弗兰克特地找上她说明了来意,从来没有研究过机械以外物品的列兹尼克难得起了丝兴趣,便爽快答应了下来,搞明白了回头就教弗兰克制作一个。
【如果弄明白费纳奇镜以后还不算晚,就再琢磨一下傀儡的改进吧……】入神的想着,列兹尼克充满干劲儿,饭后有些懈怠地脚步也轻快起来。伍兹想起来今天的园艺还没有完成,大口吃完餐盘里的蛋糕,和大家打了招呼便提前离席去了室内花园。
大家多少都还有事情在身,结束聚会后没有过多停留,人影绰绰地餐厅又冷清下来,只有杰克、吉尔曼和坐在原位的萨贝达。之前无意间听到黛儿与伍兹的交谈,杰克想更多地了解关于第三条隐藏规则的事。他联想到了自己早上的见闻,出于杰克之前对自己的帮助,萨贝达想了想,决定把知道的信息告知杰克。
他承认将这件事留到晚宴并不明智。人太多了,觥筹交错与谈笑喧嚣,不提这热烈的氛围,愿意找杰克交谈地人也不在少数。餐具碰触时清脆地敲击声、高脚杯轻碰地晕染声、女孩的轻笑……所有声音混杂着,在这片不大不小地空间回荡。
萨贝达无意掺和杰克与其他人的交谈,用完餐,也吃完了分到的蛋糕——黛儿清楚萨贝达不会吃太多甜品,因此特地切了块较小的蛋糕,等待过程中,身旁的艾利斯吃饭之余还爽快地与弗雷迪、罗伊等人喝了几杯香槟,在他盛情邀请下,萨贝达只好以茶代酒喝了几杯。直到现在,他的面前还有一杯未尽的红茶,茶汤醇和甘爽,作为鲜少接触茶叶的人也比较能接受。
等到现在,杰克周围没有与之闲谈的人了,萨贝达起身朝杰克走去。
“杰克。”
清冷的嗓音区别于在耳边回响了一晚上的热闹,杰克原想向吉尔曼询问关于那符号的事情,现在看来只能先等等了。
他其实很早就注意到了在餐厅静静等待的萨贝达。他安静的模样与晚会的热闹格格不入,早早结束了进餐的他并没有提前离开,反而在原位耐心等待。联想到之前萨贝达看向他那探究的目光,杰克感觉他可能有话想和自己说。一直等到晚会结束,留到了最后的萨贝达也确实和他搭话了。
杰克朝吉尔曼看了一眼,而吉尔曼微笑着轻摇一下头,并做了个“请”的手势,表示自己不会先走。她也清楚杰克愈来却止是有事情找她,就是关于刚刚出现异常的符号。
不过看了一眼朝她投来冷漠目光的萨贝达,她决定往远处挪一挪,好似他不想她听到两人的谈话。——这倒不是萨贝达的本意,自从结束了雇佣兵生涯,他的性格也冷淡了,少有事物能再提起他的兴致,唯有规律的生活能让他安心一些。加上灰绿的眼眸虹膜很淡,显得他有些不近人情。不过吉尔曼主动远离,也算顺了他意。因为萨贝达拿不准接下来说的事情让别人听到是否会产生什么影响。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目光从吉尔曼身上收回,淡色的眼眸看向了杰克。
“我听说你对湖景村的第三条隐藏规则感兴趣,这也是我的来意。那海里是有活物的,【会说话的鱼】指的似乎是一条银色的鱼。”
“谢谢你的消息,萨贝达先生。”杰克对他主动告诉他这消息而意外,但内容显然更加详细,这让杰克欣喜了些“这些消息你不和其他人分享吗?”可能是因为之前萨贝达的注视让吉尔曼走到了一边,杰克是有些疑惑。只见萨贝达摇了摇头,语气也并没有因为杰克的疑问而有什么不快,或者说,他对杰克的疑问并不在意。
“提示虽看起来抽象,但其实是具体的。只要不触碰,就不会有危险。”紧接着他朝杰克反问“你难道没注意到,为什么只有你一人在一直调查吗?”
萨贝达的眉头蹙起,似乎是烦恼该怎么和杰克说清这件事情。“其他人都清楚,只要开始游戏,隐藏规则就是摆在明面上的事实。不用探究,只要参与游戏,都会清楚,所以无所谓提前探究。
……但你是新人,没有经历过很正常。规则在新地图刚刚加入时会更强烈,就像红教堂当初刚刚加入一样……这些事情你可以和同样新来的她分享。”
这可能是萨贝达来到庄园以来,一次性说的最长的话。
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有诚意了。之前杰克作为监管者的时候,虽然清楚隐藏规则,但那些规则所提到的事物并不会对监管者产生影响,所以他虽留意,但并不重视。在这听到萨贝达的提醒,他在认真聆听外也有了疑问,如果按照他的言论,那为什么没有人在他询问时直面说明或者拒绝?
杰克向萨贝达提出这个问题,他垂眼想了想“可能,大家对会说话的鱼,都很好奇吧。”
“以及,之前我有意想让吉尔曼小姐回避并不是刚才说的那些原因。新人游戏前,老人都会为新人做赛前科普的,你应该还记得黛儿小姐为你介绍的监管者资料。”萨贝达的这番话将杰克的思路拉回。
“你说的对,是我疏忽了。”杰克点了点头,却见萨贝达突然向他走近几步,近的杰克能嗅到他身上沾染地淡淡的香槟气。他的音量明显压低,眼底闪过莫名的情绪。
“今天外出我看到了开膛手的面容,虽然因为距离原因,有些模糊但……”萨贝达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他的样貌,和你有很大的相似之处。”
杰克的心仿佛有一瞬间的调停,他神色一愣,眼眸不知觉看向萨贝达,却一头撞进那冷淡灰绿之中。
【被怀疑了吗。】
杰克在心底喃喃,不过萨贝达接下来的话淡化了杰克的几分顾虑。
“他之前将你流血致死,我想,或许是你的血亲——你最好仔细想想是谁。以后遇到他,一定要小心。”
说完,萨贝达礼貌退至安全地距离,微微颔首便利落地离开了。该提醒的信息他都说了,接下来杰克的选择便与他无关了。
【原来他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单独留下私谈。】杰克松了一口气。萨贝达根据现有条件提出的结论虽然与真相擦肩而过,但也不得不让杰克放松许久的心情紧绷了起来。
【他是在哪看到jack的……还能看见他不带面具的样子……监管者住所那边吗?】
杰克仔细一想,能遇到监管者的地方并不多,但一时也无法确定在哪。等之后再留意这个,目前只希望看到jack面容的求生者越少越好。
【他应该知道明白的,让人看见样貌会带来多少麻烦……】杰克更倾向于这是一次意外,所以探明在什么样的地方能被看见脸面,关乎以后是否能避免更多意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