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结束兼职刚从校外回来。
她没有留在兼职的餐馆吃饭，谎称有事先回学校。
一方面是餐馆爆满，大家都挺忙的，在那里吃员工餐不太好。
另一方面是，老板异常的热情让她很不适应，每次吃员工餐，再忙老板都会给她弄好吃的。
本来就没有什么工作量，基本情况就是坐在那里陪柜台的招财猫，看看书为英语四级所准备。
老板还总是过来端茶送水慰问两句。
实在受不了。
回到学校，准备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宿舍休息一下，下午满课。
刚到食堂门口，被一个声音叫住。
“同学你好。”
侧头看去。
一个中等个子的男生，看上去阳光活泼。带着合适的笑，动作得体但有些僵硬。
夏可左右看了一下，问：“是在叫我吗？”
“是的，没有打扰你吧？”贾浩掌心冒汗。
“没有。”夏可老实回答。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但其礼貌得体的举止让人生不出太多的戒备心。
贾浩解释道：“我也是文学社的，之前在社团活动时见过你，想认识你一下。”
夏可回忆着，她去文学社主要是奔着书去的，没怎么留意过周围的人。
贾浩：“方便的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夏可愣了一下。
自己这是……被要联系方式了？
以前宿舍集体外出的时候，经常见宁萌被男生要联系方式。
宁萌无一例外地拒绝，她说加女不加男。
魏婷婷也被要过联系方式，对方有礼貌就加，没礼貌就不加。
对了。
就是前几天的事。
沈心羽也被人要了联系方式，她说她有老公了，老公不让加……
小团宠的回答过于惊世骇俗，一字一句的说得格外认真，当时把三姐妹听得一愣一愣的。
直到现在夏可都记忆犹新。
短暂出神，回过味来。
“当然可以。”夏可赶紧拿出手机。
第一次被别人以‘想认识一下’为由要了联系方式。
夏可心里是有些紧张。
碰上同样紧张的贾浩。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场面。
两人先是共同打开了二维码名片。
尴尬了一下。
然后默契又慌乱地返回，同时打开扫码……
就像是走在胡同窄道，碰到对面来人。两人都想着礼貌地让对方过，结果共同往左，然后再共同往右。
冒汗了。
贾浩：“我扫你吧。”
夏可：“好的。”
两人的耳朵都有些红。
夏可也是实诚，可能是对方刻在骨子里的礼貌教养让她完全放下了戒心。
当着面添加完好友，改备注。
“贾浩？”她轻声念了一下对方的备注。
“恩，这是我的名字，我叫贾浩，是心理学专业的……”
对方介绍完，夏可也接着自我介绍。
彼此都有些拘谨的两小只谈话都一板一眼的，莫名的搭。
两人简单地交换完名字还有班级等基础信息，道别。
看着她转身，麻花辫轻轻摆动。
贾浩突然想起了什么问：
“那个，方便问一下吗，下次你什么时候再去参加文学社活动。”
夏可应声转头过来，麻花辫又摆了回去，贾浩的视线随之移动。
“不好意思啊，我最近在做兼职，没时间参加社团活动。”她实话实说。
贾浩一听，心里顿时亮堂了许多。
原来是因为兼职忙才人间蒸发的，还以为真的是自己下头暗中观察被发现，惹人家讨厌了。
贾浩活泼地笑了笑：“没有不好意思的，我就是想着我们可以一起看书什么的，没什么别的意思。”
夏可：“你也喜欢看书吗？”
说到书，贾浩就有得聊了。
他平时除了喜欢鼓捣电脑外设就是喜欢看书。
诗歌散文，传统经典，中外名著，网络小说，青春文学……
他什么都爱看。
有了一项共同爱好，两人之间的拘谨就少了许多。
聊了几句。
夏可感叹于贾浩的文学涉猎之广，一聊到书籍，从他言谈中就能感受到那种沁人心脾的底蕴。
这种底蕴要靠大量的阅读沉淀才能有。
不是那种半灌水的炫耀和卖弄，而是不经意间透露出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合趣地聊了一会儿。
夏可：“你看过的书好多，真厉害。”她由衷称赞，眼底闪过一丝羡慕。
她很喜欢看书，虽然现在做兼职没时间，但她在图书馆借了书，每天晚上睡前都趴在床上看一会儿。
加入文学社就是因为喜欢书，社团活动有读书会，大家在一起看书，互相分享好书籍，只要与课程不冲突，每次活动她都会参加。
包括平时去图书馆学习也是这个原因，她很喜欢图书馆的氛围，学累了还可以去找书看。
现在没时间就不去了，可就算在兼职的地方，知道没什么工作量后，她征求老板同意，自己带书去看。
感叹对方看的书多，也羡慕对方能有时间看那么多书。
贾浩：“嗐，有什么厉害的。我就是游手好闲时间多，而且读书只是囫囵个大概，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看得多但也就看个表面。”
哪有人自谦说游手好闲，还把自己比喻成猪八戒吃人参果的啊。
夏可抬手，手背轻轻贴着嘴唇，掩嘴笑。
看着对面这个被自己逗笑的女孩。
贾浩眼神空了一瞬。
突然，他意识到有些聊过头了，耽误了人家吃饭。
他赶紧说了几句抱歉的话。
夏可其实也忘了时间，直到对方道歉她才反应过来。
她摆摆手：“没事的，不耽误。”
贾浩把握着分寸，也不打扰人家吃饭，礼貌道别。
一人转身去食堂吃饭，一人转身去找朋友。
贾浩回过身去，见到钱易来在不远处搭讪一个穿着清凉的女生，正好加完联系方式结束。
分开后，钱易来的视线在对方那双白花花的大腿上停留了好一会儿。
“别看了。”贾浩走过来，“我也要回宿舍休息，现在送你出学校。”
钱易来收回视线，翻着手机，看刚刚那个女生的朋友圈：“浩哥，想通了？”
贾浩：“什么想通了？”
钱易来轻挑眉毛，“刚刚看你聊得挺开心的，打算几天拿下？”
贾浩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算了没有辩论必要。
钱易来：“浩哥，很简单的，大部分女生都是一个德行。
“约着打打手游，就是那种社交类手游，在游戏里叫两句宝贝，搞搞暧昧。
“然后约吃饭，买点礼物，快的话一两天，慢也顶多一个星期，到时候强势一点，怎么睡都行。”
他又在好为人师教东西了，自以为是真理。
贾浩也不想再说他，带着他往学校大门走。
钱易来跟在他后面，翻着手机，和刚刚搭讪的女生互发语音。
问她玩什么游戏，吃鸡还是王者？可以送她皮肤。
互相发了几句语音，约好晚上王者峡谷见。
钱易来故意大声的自言自语：“买皮肤，适当花点钱，很好搞定的。”
重音落在‘花点钱’三个字上，意有所指。
贾浩听得明白他的意思，但不想理他。
钱易来和名字都不知道的妹妹聊完天，收起手机，手插兜，漫不经心道：
“浩哥，你喜欢的类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很沉闷的人，也没长得多惊艳，一点品味没有。”
又开始了，学识越低的人就越觉得自己的品味是标准，并热衷对别人的喜好评头论足，贾浩没有搭理他。
并不指望脑袋空空的他能欣赏得来知性典雅，富有内涵的内核。
刚刚夏可掩嘴笑的时候，她眼神里那种渴望读更多书，见识更多思想，认识更宽广的世界的内核。
她那样的内核有多吸引人，钱易来一辈子都不会明白。
走了一段路后。
钱易来突兀问：“浩哥，你打算要怎么追？”
贾浩：“我又没说要追，现在只是确定了她适合交朋友，追不追还要再进一步相处了解……”
“停停停。”
钱易来打断他，感觉像是在听唐僧念紧箍咒，头疼。
他皱着眉，表情古怪地问，“搞半天你还没打算要追？”
贾浩：“什么都不了解我追她干什么？”
钱易来本能开低俗黄腔：“还能干什么，追女人不就是为了干…”
贾浩立即叫停，犯恶心不想和他再聊。
观念差异过大，没两句又要争辩起来。
索性彼此不说话。
在学校大门口分别。
另一边，食堂里。
不是打饭高峰期，人不多。
夏可打了些简单的饭菜，搭配免费的菜汤，独自坐在角落位置。
她不知道魏婷婷和宁萌跟老板定分成的事，认定了自己一个月的收入是两千多块。
北瑜市的物价比较贵，从饭菜钱里能省下不少。
平时在店里吃，今天是店内人太多不好意思麻烦老板就回来吃，不是太饿随便吃点。
钱要省着用，要考虑学费之类的事，能多攒就多攒。
要是父母哪天来闹，如果能用钱解决的话，她还可以把钱给出去换自由。
多攒一些，也算是有一点自保能力。
现在身上就几百块钱，生活都保证不了，要是生病了还得要找舍友借钱……
能省就省。
夏可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不由得想起刚刚要联系方式的贾…浩？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微信，确认没有记错对方的名字。
跟他聊天很舒服，遇到兴趣相投的人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要是现在不被家庭所困扰，能正正常常念书的话。
应该会在某次参加文学社活动的时候认识他，然后互相分享喜欢的书籍。
无事的午后，坐在长桌上，轻柔地将书翻过一页又一页，遨游在文字里。
读完对方推荐的书，静谧度过一次社团活动，合上书之后畅想一会儿，然后看向彼此，聊一聊各自的观后感。
会是很好的朋友。
夏可幻想着，嘴角带笑，然后点开了对方的朋友圈。
对方设置了仅三天可见，基本分享的是一些摘抄的文字片段，并标明了出处。
他的朋友圈像是个推书的公众号，还挺有意思的。
夏可翻看着。
里面有几本书自己也看过，那些摘抄的片段她也印象深刻。
有几段文字她特别喜欢，暗暗记下书名准备去图书馆借书看。
刚开始只是想要看看有没有记错对方的名字，然后好奇，翻开朋友圈想看看对方分享了什么，最后忘了目的，变成了找书看。
她还是那么喜欢书，喜欢文字。
“夏可？”
被叫到名字，她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住，抬头看去。
“陆楠学长？”
“好巧啊，又遇到你了。”
陆楠端着餐盘，春风和煦地走过来。
“这里没人吧，我可以坐这里吗？”问归问，说着人已经坐下了。
夏可：“可以。”
坐下后，他很自然地开始聊天。
陆楠：“今天有课没去做兼职吗？”
夏可：“刚刚结束兼职回来，倒是学长你怎么现在才来吃饭啊？”
现在不是正常饭点，都快要上午一点钟了。
陆楠：“学生会有些事处理。”
说着，他瞥了眼夏可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上是朋友圈。
他开玩笑问道；“你是在和男朋友聊天吗？我是不是打扰了。”
夏可愣了一下，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手机屏幕，瞬间明白对方误会了，她按熄屏幕。
解释道：“不是的，我只是在看一个朋友圈。”
陆楠笑笑：“我还以为你在和男朋友聊天被我打扰了，我还成了罪人。”
夏可脸有些红，视线狭促不知道看哪，飘忽不定，“我，我没有男朋友，学长。”
陆楠‘噢’了一声，随口感慨道：“学妹人这么好，以后谁要是当了你的男朋友肯定很幸福。”
夏可是从大山里来的，最多也就在小县城里读过书，她可经受不住这样的玩笑。
之前她也了解过，大城市里的人说话会比较开放。
在宿舍夜谈的时候，魏婷婷和宁萌就让她见识过了。
特别是宁萌，聊起来……很开放，听着都耳红。
虽然陆楠开的玩笑没那么有颜色和露骨，但是直接当面说未来男朋友会很幸福什么的……还是很害羞。
看出她羞窘，陆楠巧妙岔开话题，聊些兼职相关的事，让她自己要注意安全，兼职黑心老板很多，就喜欢压榨大学生这种初入社会的劳动力。
短暂的羞窘被化解，顺畅地边聊天，边吃饭。
陆楠嘴角扬着难以察觉的弧度。
是得意的弧度。
——本场pua，目标已达成。
学长在食堂吃饭巧遇兼职认识的学妹。
事情怎么可能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寻常？
从遇到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被精心设计过。
其实本次pua的落实存在一定的运气成分。
设计中的‘巧遇’一环出了偏差。
陆楠查过夏可的课表，推断出她的兼职时间。
原计划是在她兼职的地方巧遇，等她员工餐结束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他骑着电瓶车正好经过。
‘好巧啊学妹，又见面了。’
‘回学校？我顺路载你一段。’
“上来吧，一个学校应该的……”
然而，去的时候她不在店里。
他以同校生的身份询问了一下店长，被告知她没有留下来吃饭说有事就先回学校。
没吃饭就回学校，陆楠抱着碰碰运气的想法，直接来食堂找。
先去西区看了一转，没找到，然后来东区，运气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吃饭。
当即打了饭过去巧遇……
出了些小插曲，但原定目标已经达成。
上次种下了‘我能帮你’的种子。
这次盖上了‘我们很有缘分’的土。
只要让她沉淀几天，期间再制造几次巧遇，她自然会萌生出一种‘我们真的很有缘分’的念头。
对了，这次还顺便玩弄了一下她的少女情愫，让她稍微脸红心跳一下。
加深一些印象的同时还探查了她有没有男朋友的底细。
这是一个分叉点。
如果有男朋友，那就要开始制造情侣间的矛盾裂隙，诱导其分手，然后在她分手的时候趁虚而入……这是一条路线。
如果没有，那就以缘分之名开始，让她相信是上天安排，继续发展……这是另外一条路线。
试探的结果是后者。
本次pua的目标有两个。
一个是为之前的种子盖上‘缘分’的土。
另一个是探查有没有男朋友，确认后续pua路线。
两个目标，圆满完成。
……
贾浩送钱易来离校的同时，夏可与陆楠在食堂巧遇共进午餐。
那么小两口现在在做什么？
跟随镜头来到校外。
“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周仲鱼对着树荫下的少女嘱咐道。
“好的，爸爸。”沈心羽笑盈盈的，声音很甜。
高考七百多，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不知道其中的意思。
周仲鱼本想开个玩笑占她便宜，结果对方脱口而出的一句‘爸爸’给他整得有些紧张了。
他斟酌着开口：“心羽，这…不能乱称呼的。”
沈心羽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到对方为难的样子，她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
怕惹他不高兴，赶紧道歉：“是我会错意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
说完，她接着解释道：“因为你说那句话，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叫爸爸，所以我就叫了，我不是故意的，不要生气。”
周仲鱼表情有些古怪，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让你叫你就叫？”
沈心羽‘恩’了一声，“我会听话的。”
看着她真诚的样子，如此的乖巧顺从却让周仲鱼心里有些复杂。
四目相对，短暂沉默。
两人之所以会在这个地方，还要从早上开始说起。
今天上午沈心羽就一节早八，周仲鱼没课。
约好了等她下课就一起去学校外转转。
之前周仲鱼教会了沈心羽骑共享电动车，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带着她出去骑车转转。
一人骑一辆，周仲鱼慢悠悠地领路，她有些摇晃地跟在后面。
骑得不远，就在学校周边转。
在外面便找家店吃了个饭，然后原路返回。
在学校大门口的树荫处停好车，周仲鱼看到有人在卖橘子，想着去买两袋。
天太热，他就让沈心羽不用跟过去，他速去速回，离开时随口开了个玩笑就成了刚刚那样子。
周仲鱼看着她那清澈的眸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不能随便叫爸爸。
不过也怪自己，不该顺嘴就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总之以后不能这样乱称呼。”他直接说，干脆不解释了。
“好，知道了。”沈心羽点点头，乖极了。
周仲鱼转身去买橘子。
两袋，一袋自己带回去和舍友分享，另一袋让她带回去和舍友分享。
转身，看到沈心羽在和一个男生说话。
两人说了几句，然后沈心羽抬起小手朝自己这边指了一下，男生顺着看过来。
周仲鱼与之远远对视一眼，冲他大咧咧地笑了笑。
男生有些尴尬地回以微笑然后匆匆离开。
周仲鱼提着橘子走回去，看着男生远去的背影。
“是你同学吗？”他问。
沈心羽摇摇头，如实回答：“不是，是来要联系方式的。”
沈心羽本来底子就很好，漂亮可爱，妆容技术也被宁萌教得越来越好，淡淡地化个妆，虽然个子不高，但颜值很高。
基于这样的颜值，就算她一眼清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还是有不少勇士敢于上前要联系方式。
也不是第一次见了，见怪不怪。
周仲鱼‘噢’了一声，开玩笑道：“咋？想跟其他的男人走了。”
沈心羽眉眼一耷，嘴角下弯，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抬脸，委屈地看着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你不要这样想好不好？我只会喜欢你，我……”
看着她那着急委屈的样子，周仲鱼赶紧打断她，“开玩笑的，就只是想逗逗你。”
沈心羽眨眨眼，明白之后，她垂下视线，瘪着小嘴咕哝，“一点都不好笑。”
抱着胳膊的手更紧了，她似乎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自己究竟有多爱他。
周仲鱼看在眼里，嘴角带笑。
心里觉得神奇，这真的分别不出来是玩笑吗？
任她抱了一会，周仲鱼让她松开，递给她一袋橘子让她回去和舍友一起吃。
然后两人便一人提着一袋橘子，并排走回学校。
路上。
沈心羽突兀道：“刚刚那个人找我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我照你说的做了。”
周仲鱼愣了一下看向她，想了想，自己教了她什么吗？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问：“你是怎么做的？”
沈心羽：“就是照你说的做呀，我说我有老公了，老公不让加。他说不信，然后我就指给他看。”
周仲鱼眨眨眼，自己有教过她这么炸裂的回答吗？
记忆库里搜索一番。
没有。
估计是什么时候和她开玩笑的无心之语。
沈心羽同学啊，怎么什么玩笑话你都敢信啊？
而且还敢执行？！
周仲鱼已经能想象得到她一脸认真地说自己有老公的样子了。
要是换个人用这种胡说八道文学拒绝要联系方式，那是幽默。
但是她就不同了，她一脸认真地执行命令，老老实实回答就显得很……？怪。
不过，怪就怪吧，起码能快速拒绝要联系方式的人，她也不用嘴笨推辞半天。
以后真的要克制和她开玩笑，能少开就少开，能不开就不开。
鬼知道什么时候她再听进去什么无心之语然后老老实实执行，想想都难搞。
不过开玩笑也不是说克制就能克制的。
平时语言习惯就是那样，还经常和贾浩贫嘴，玩笑话几乎是脱口而出，有时候开了玩笑都没反应过来。
本来啊，这样的语言习惯没有什么问题。
幽默一点，把握好尺度，也不会冒犯人还能让氛围轻松。
玩笑话那么明显，根本不用担心会有人信，可是……
沈心羽她是真信啊，特别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她就更信了。
就在周仲鱼想着怎么克制下意识说玩笑话时，沈心羽又开口了：
“前几天我们宿舍集体出去散步，有人像刚刚那样来和我要联系方式，我也照你说的做了，我有好好听你的话。”
她说着，朝他自豪地仰起脸。
周仲鱼眼皮颤了颤，看着她那求夸奖的小表情，伸出手奖励性地摸了一下她的头。
她开心得眯起眼。
周仲鱼苦恼，并痛思。
以后玩笑话一定要克制！
她是真敢信啊。
而且是深信不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