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挑眉：“不错，这一段在我们的历史记载中，称之为‘生物大灭绝’。”
霓凰品了品这五个字，点点头：“这个词倒是贴切。”
“那你便说来听听，书上都是怎么写的。”
苏澄开始侃侃而谈：“地球四十六亿年间，一共发生过五次生物大灭绝事件。”
“分别是奥陶纪大灭绝、泥盆纪大灭绝、二叠纪大灭绝、侏罗纪大灭绝和白垩纪大灭绝。”
“奥陶纪大灭绝发生在约4.4亿年前，近百分之八十五的现存物种灭绝。”
“原因疑似是大陆的转移和剧烈的气候变化。”
·“古生代泥盆纪大灭绝发生在约3.75亿年前，近百分之八十的现存物种灭绝。”
“原因疑似是海洋缺氧，空气温度迅速冷却，以及火山爆发和流星撞击。”
·“第三次大灭绝是规模最大的一次生物灭绝。”
·“发生在约2.5亿年前的古生代二叠纪时代。”
·“有近百分之九十六的现存物种灭绝。”
“原因疑似是小行星撞击、火山活动、气候变化以及微生物活跃。”
“三叠纪-侏罗纪大灭绝发生在约2亿年前，超过一半的现存生物灭绝。”
“原因疑似是玄武岩溢流的大型火山活动、全球气候变化、以及海洋PH值的改变。”
·“最后一次灭绝发生在大约6500万年前，中生代白垩纪末期。”
·“近百分之七十五的现存物种灭绝，原因疑似是行星撞击，导致地地球气候发生变化。
“换言之，生物大灭绝，也就是你口中的妖兽被斩杀殆尽的源头是自然环境的变化。”
“这跟你们神仙没有半毛钱关系。”
霓凰愣了半晌，点点头：“时间和规模大致都对得上。”
“至于原因嘛，说对了一半。”
苏澄瞠目结舌：“哈？”
霓凰笑了笑：“你所说的自然环境的变化，便是神力所致。”
苏澄愣了数秒，翻白眼，“行，什么都跟你们神仙有关。”
“你们就是世界的中心，世间万物，都因你们神而诞生，因你们神而变化。”
霓凰一脸认真：“事实本就如此。”
苏澄深呼吸，“你开心就好。”
霓凰继续道：“最后一次战役结束后，九天玄女为避免剩下的生灵通过修炼，成为凶兽再次为祸小世界，引发战乱。”
“她抽走世间灵气，生灵从此没有修行的可能。”
“如此，又过了许多年，那个小世界的发展渐趋平稳，天道才为那个世界创造了凡人。””
“九天玄女在多次战役中，对那个小世界产生了独特的情感，时常关注那个小世界的发展。”
“她同情凡人弱小，便单独给凡人教授兵法战阵。”
“因她的教导，成就了蓐收、天一、蚩尤、刑天、应龙等等骁勇善战的凡人。”
“在他们的带领下，你那个世界的凡人才得以存活，并且渐渐确立生物链顶端的地位。”
“至于你口中所说，人类高于所有生物的智慧，也是由神教导出来的三皇五帝延续下去的。”
“至此秩序形成，文明诞生，天道便无需多花费心思在那个小世界上，神也就渐渐淡出你们的视野。”
霓凰轻笑：“我倒是没想到，后来的你们，会遗忘了助你们生存下来的神。”
“甚至还想自封神位，做世界的主宰。”
苏澄表情茫然。
这超纲了，真的超纲了。
她不是历史学家，对这些遥远的文明，也只有一些浅薄的认知。
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到什么有力的反驳。
她说她不信神，在霓凰这套完整的逻辑面前，显得好似是在嘴硬。
毕竟神话这东西，本来就似真似假。
你说它是真，你拿不出证据。
你说它是假，你也拿不出证据。
这这这，这还怎么聊？
她干巴巴地说：“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一点。”
“不过那都是我们人类想象出来的神话故事，没有证据可以证据神的存在。”
霓凰：“想象也是需要依据的，哪怕只是历史掩埋后存留下来的丁点蛛丝马迹。”
“反过来看，想象可以证明蛛丝马迹的存在。”
“而蛛丝马迹，则可以证明源头的存在。”
苏澄：“……”
霓凰：“你之所以不相信神的存在，是因在你那个世界里，你们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你们是小世界中的主角，万物里最强大的存在。”
“你们有自己造神的话语权，反正也没有其他的生灵可以辩驳，因为你们在它们眼里确实是拥有掌握生杀大权的神。”
“然而事实上，你们始终在天道的视野之内。”
“神若是突然想起了你们，你们将无处可逃。”
苏澄突然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
霓凰问：“你觉得，你当下所在的这个世界，和你原来的世界相比，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苏澄被她的问题引导着去思考。
她下意识回答：“修仙。”
“这个世界的所有生灵都可以修仙，我老家那边不可以。”
“修仙在我老家只是一种想象，放在现实就是无稽之谈。”
霓凰点头：“对，修仙的基础是有灵气存在。”
“这个世界有灵气，这里的生灵才有修炼的可能。”
“而你老家那边的灵气已经在创世之初就被九天玄女抽走，所以生灵都没有修炼的可能。”
“但即便不能修仙，你们还是有凡人可以成仙的想象。”
“足见你们知道神是强大的，也有成神的渴望，”
“而在这里，因为可以修仙，所以出现了修者和普通凡人的区别。”
“出现了筑基、金丹、元婴……一层一层，更强大的凡人。”
“在这里，普通凡人不是食物链的顶端。”
“在他们之上，有修者，有妖兽，灵兽，各类精怪。”
“普通凡人的生存空间狭窄，所以他们渴求强大，渴求庇护，所以相信神。”
“苏澄，你不信神，觉得这个世界全部都是虚幻的。”
“是因为在你那个世界里，在那个世界的众生灵面前，你生来就已经足够强大，不需要更强，也不需要超越凡人的力量保护自己。”
苏澄沉默半晌，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说你们有多牛逼。”